白一堂回到房中看到南风送回来的行李就知道要糟,打开箱子一摸,医书果然不在了。
他愣愣的合上箱子,当机立断的夜探秦府。
秦文茵才从嫂子那里回来,一开门就看到坐在房中发呆的白一堂,她吓了一跳,脚步便不由一顿,然后转过身去和身后的丫头们道:“我累了,这里不用你们伺候,都下去吧。”
丫头们心中微讶,却还是恭敬的行礼退下了。
秦文茵合上门,这才转身面对白一堂,她压低声音问,“你怎么来了?”
白一堂小声问,“兄嫂可决定了婚期?”
秦文茵脸色一红,虽有些羞涩,却还是落落大方的道:“请期不该是男方吗?”
按照礼仪,男方要先算好三个好日子,然后向女方请期,由女方家长从三个日期中选出吉日。
若三个日子都不合心意可打回去让男方再算,如此再三,一直到自己满意的好日子为止。
白一堂总不能告诉秦文茵他行事不密,让她儿子知道了些不该知道的事,俩人的婚期有可能被阻吧?
所以白一堂只能干巴巴的道:“我是怕兄嫂恼我,毕竟之前我们外出时间太长。如今夏日炎炎,自然不好成婚,但八月是个好日子,不知兄嫂可有意?”
秦文茵见他面色涨红,以为他是着急娶亲,不由低头一笑,小声道:“你放心,我兄嫂面上虽恼,但心里却为我高兴呢,刚才嫂子还叮嘱我以后要对你好一些。”
“那你一定要尽量尽快说服兄嫂选定八月的日子,我明日就去找媒人,后日就能上门请期。”
秦文茵眨眨眼,总算是察觉到不对,抬眼疑惑的看向他,“这么急?”
白一堂心有戚戚焉的点头,“免得夜长梦多。”为了娶媳妇,他容易吗他?
秦文茵喃喃的反问,“夜长梦多?”
白一堂微微警觉,冷汗直冒,憋了半天才找出一个理由,“刚才我光顾着和纯熙说话,好想不小心惹到清和了。”
想到儿子的小心眼,秦文茵一笑,理解的问道:“你都跟她说什么了?”
“什么都说了些,”白一堂心虚的道:“也不知道那句话惹到他了。”
秦文茵没再追究,颔首道:“清和记仇,又小心眼,说不定还真会把婚期往后延,那我和嫂子说罢,尽量将婚期定在八月。”
白一堂就舒了一口气。
在秦信芳和何子佩面前,顾景云是得宠,但应该还比不上他媳妇吧?
白一堂不是很确定的离开。
也不敢再去找徒弟,更是丢下几车的货物不管,颠颠的提了礼物去见媒人,然后下午就跑去钦天监找人合八字算好日子。
秦文茵是一品夫人,她成亲钦天监是有义务为她合算好日子的。
在白一堂的授意下,钦天监的官员在六月,八月和九月中各选了一个合适他们的日子。
等白一堂一走,钦天监的官员立即出去串门,把六部都逛了一遍,于是当天没下衙,大家就知道当年的京城第一才女,秦信芳的亲妹,顾景云的亲娘秦文茵要再嫁啦!
顾景云不在朝中,秦信芳却在内阁,于是当天他路遇无数官员同僚,每一个都拱手恭喜他,就连彭丹等阁老都笑眯眯的表示秦家办喜事他们一定到场。
顺便再打探了一下好日子。
秦信芳:“……”
秦信芳只能笑着表示介时一定会请大家上门,半天笑下来他脸都僵了。
明明亲闺女还小,但回京短短三年就办了两场婚事,一是外甥娶妻,一是妹妹出嫁,很有种儿子娶妇,女儿出嫁的感觉。
但不管怎么说妹妹出嫁是喜事,秦信芳还是很高兴与人分享这种喜悦的。
婚期到底还是如白一堂所愿定在了八月。
八月二十三,中秋过完不久,正是秋高气爽时。不管顾景云给出什么理由,秦信芳都没如他所愿把白一堂的请期打回去让他重新合选日子。
不管他面上如何表现,对白一堂,对这门婚事他是打心里认同和满意的。
白一堂虽为江湖人,然人品过硬,性情也刚毅,当年秦信芳从琼州回京时,敢把幼女和弱妹交给他,可见对他有多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