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山庄建设之初,夫妻俩便想着要自办一间小学堂。山庄上各项产业日益扩大,随之而来的便是陆续在城中置办商铺一事。比起农耕的收益而言,无论是自用,亦或是外借他人,这商铺一桩上所带来的进项,毕竟更为可观!
所以,派往各地驻扎的人员在不久之后,便会势在必行,被提上议事日程咯!只是人手一事上,还需是自己山庄出身的,才更为稳妥!
不是怕寻来经营好手,反倒是忠诚之人难觅,学着卢府主事太太惯用之法,万事还是小心为妙。毕竟财帛动人心,更别提不熟识之人又怎敢,安心放手与他?
当务之急,在渌水山庄修一处,教习识字与算学的小学堂,显然是必要的很。再则田间林地、谷仓之中也是离不了,懂得记账之人。
眼下都由苏叶她们二人兼着差事,倒还忙得过,可一旦再添了这许多事物要打理,只怕就有些力不从心了。更何况,来年的茶园便会有所产出,与前两年间只需看顾好园中的茶树,已是大有不同了。
此番添加几家佃户,固然是为了新置的桑园作想,实则也是为了必要之时,可调动些人手来茶园,帮着做些搬运的活计。另添一份进项本就是众人盼望的好事,更别提又是这简单的差事,想必倒时定是再无人手不足一桩了。
到底这来年茶园采收之时,自己夫妻二人又不得亲临山庄,期间若有一时之缺,管事们几人未必敢当机立断。“所以,还需舍了手头的便利,索性将给蔺管事寻个恰当的借口,好在年底之前就赶往山庄坐镇。才是再好不过的!”
“对啊,有这等经历丰富的老管事,一旁看顾着庄子,方能稳妥渡过这头一年的采摘时节。”收起了折扇,轻击一下掌心已是莞尔一笑:“刚好来年他家孙女的婚事在即,何不以此为据,放了他祖孙二人采办嫁妆,也算是合情合理之极!”
看来夫妻俩,确实又想到了一处去。原先蔺家祖孙三人就是逃难出来的,蔺兰又无母亲在旁。此等嫁妆之事的确不好办。再则,想这蔺管事一家自那年回乡后,便已有三年之久不曾再往。刚好借着此番之际,一并将几桩大事都办妥了,也是不错!
事不宜迟,转过天来卢二爷借着定省之时,便直接向太太禀明了缘由。听说是为了善待跟随多年的老家人。太太王氏自然是点头就应下了,出门在外都讲究与人为善,何况还是府里的老家人,更得真心善待之。
原以为,这事就此已然暂告段落。却不想,又在随后前来请安的大奶奶这里。添了额外之事!
这旁才刚要落座屋内,正逗着自家闺女咯咯直乐的叶氏,却又被太太唤了重回正屋叙谈。此刻虽是不明就里。却也料定必不是太太心血来潮,忙又寻了自己往回。想必不是老爷急信才至;亦或是对面那位久病才愈的大嫂,怕是又起了旁的心思,才对!
嘱托了那旁的奶娘福嫂一声,才忙是起身整顿了衣裳、头面。领着丫鬟往正屋去。果不其然,才刚跨入门槛就听得这旁大奶奶魏氏已然。掩面低声抽泣道:“那几个,如今我是一个都不敢再用了,也不知哪日醒转过来,咱们大房后院里又多添了几个姨娘?”
这话当着自己婆婆的面哭诉,已是鲜见的很,可这位看似还不肯罢休,又是一通连珠炮似的喋喋不休。直到太太身边的鲁妈妈,怕这些浑话一不小心,又传入了外人耳中,忙是快走两步将门扇一一都掩上后,这位似乎才略有察觉一般,满是愧疚的红着双眼,连连告罪。
若是不曾有过后院大大出手一桩,又或是先前本就不见识过这魏氏的为人,只怕就要被其此番颇为到位的演技,给彻底哄骗了去!
本就是那病愈没多少时日,今日偏又一改往日的艳丽打扮,反倒学起了庙中的姑子,从头到脚几乎全是一色的青灰调子。乍看之下还真有几分病西施的柔弱模样,只是她眼中固有的那一抹精明,显然是漏了破绽。
难怪总得低垂着脑袋,不敢与上座的太太对视一二,看到这等难得情景,晚一步回到正屋的二奶奶叶氏,也已是明白了七八分。想要换了身边的丫鬟,却不免太过劳师动众了些?
再则说了,即便换了新的来使,只怕也不见得人人都是安分守己之辈。原本就是那有心一争之人,又怎会安心只在人前伺候,定是费尽了心机,步步为营,就如同如今他大房新添的两个,便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