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辰儿进屋后,和程氏说起李璟带人在屋顶上赶老鼠的事,程氏惊讶得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还以为陆辰儿是骗她的。
过后,却说了句:倒看不出来这孩子这般有心了。
夜已深,母女俩梳洗一番便入睡了。
次日,出发前,程氏派人把李璟请了过来,不为别的事,只为晚上屋顶赶老鼠的事。
“昨日晚上的事,辰姐儿和我说了,没想到你这孩子这么用心,以后不必,虽说你有些功夫傍身,但屋顶那么高,摔下来可不是闹着玩了,就为了这事,我以后也难向太夫人交待。”
程氏望着李璟笑着叮嘱一番,李璟却是没多说什么直接就应了,“也好,就让我身边的长随去,以后我不上屋檐就是了。”
李璟这话有点出乎陆辰儿的意料之外,程氏听他说不上屋檐了,遂放下了心,至于他吩咐长随们去做,是他有心,程氏自是不过问。
在驿站用了早食,便又重新上了路。
这回见到章夫人时,程氏明显热络了几分,大约是昨晚岑先生对程氏说了什么的缘故。
陆辰儿浑没注意章夫人一双眼睛直往她身上睃。
到了马车上,程氏的好脸色登时没有了,才放下车帘,程氏拉着陆辰儿在他身侧坐下,便抱怨了一句:若不是岑先生说江南很重要,卿临渊又有交好的意思,我才懒得理会她们。
陆辰儿抱着程氏的胳膊,劝道:“我不在意,她喜欢怎么看就怎么看,娘亲也随她去,若是卿大人真存了和父亲交好的心思,等卿大人年底回京述职的时候。少不得还会上门拜访,到时候指不定章夫人还得给您赔罪呢。”
程氏原也是担心陆辰儿,听了陆辰儿这话,不由笑道:“你这孩子,我原是怕你想多了,没想到倒轮到你来宽慰我。”
陆辰儿仰头道:“我真的没事。”
程氏还真的捧起陆辰儿的脸,仔细瞧了瞧,眼中尽是笑意,陆辰儿见了忙不迭地推开,趴到程氏怀里。
马车很快便启动。
这一走又是一天。直到天黑时分到了下一个驿站才停下来。
正好这一晚在皖鲁交界的驿站停了下来,因是交界地带,驿站的设施较之前些天一下子就差了许多。里面的上等厢房只余下四间,卿陆两家的主子都不够用,近身服侍的人都只能住到普通厢房去,陆府的主子少一点,占了两间房。还算好,卿府姐儿多,又有哥儿,只两间房却是着实拥挤不堪,晚饭后,六娘便让章夫人给送了过来。说是实在拥挤得厉害,姑娘又不能送到前面的厢房去,只好借住一晚。
程氏见章夫人送来的是六娘。很爽快地就答应了,若是其他几个庶女,估计程氏怎么都不会同意的,想来章夫人这次出门,身边一定也带了一个类似于岑先生这样的幕僚。关键时候能够提点主子。
先时在屋子里吃晚饭的时候,陆辰儿就听到屋顶时不时有沙沙作响的声音传来。这对于早上李璟和程夫人说的话,陆辰儿一直抱怀疑态度。
又瞧着坐在屋子里的六娘,这回和上回大不同,话也不多,陆辰我问什么就简单的答几句,一板一眼的,十分无趣,她本来话就不多,六娘也这样,两人一时就成了闷葫芦。因而,陆辰儿就直接出了房间,说要去外间看月亮。
今晚的月亮,似乎比昨晚大了许多,同样也明亮了许多,银辉撒满大地,驱赶了夜的漆黑,屋檐外的树影婆娑,偶有风吹过,扫落了一地的枯叶。
当然,屋顶上的沙沙声依旧不绝。
陆辰儿往厢房前面走了几步,回过头,果然,瞧着屋顶上站着三个人,李璟、余丙秋、还有丁季,一个都不少。
“我就知道,你没那么听话,那话不过是敷衍我娘亲的。”
所料不差,使得陆辰儿这话不由带着几分得意。
李璟只看了她一眼,并未说其他。
却是一旁的罗绮说话了,“姑娘既然知道了,这话就别告诉夫人了,免得李公子不好下台。”
“还要你吩咐。”云锦白了陆辰儿一眼,旋即又带着几分担心,“不过,这边后面的厢房都建得比较高,摔下来可就危险,少不得会折胳膊断腿。”
那年元宵,跟在陆辰儿身边的是云锦,不是罗绮,因而,云锦会担心这一点,罗绮却一点不会担心,“若是我们平常人,自然得担着这个心,况且我们平常人上这屋顶,都需要借助梯子,可你瞧瞧他们三人谁是爬梯子上去的,上回你可瞧见了,李公子可是忽地一声,就从上面飞下来,根本不需要担心他们会滚下来。”
罗绮说到这儿时,却突然十分兴奋,拉着陆辰儿道:“姑娘,奴婢想上去屋顶坐坐。”
“胡闹。”陆辰儿对着罗绮轻斥了一声。
罗绮听了有些不甘心,一旁的云锦又补充了一句,“男女有别,总不能让他们之中的谁抱你上去吧,他们可是三个大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