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三个大男人喝酒闲谈时的话题还言犹在耳,不想眼前这幸伙悄然出生,而且长这么大了。中文网√く.く★★.★c★o
这时奶娘又抱个孝出来,也是生的白胖,两眼微睁,打量着眼前诸人。
张瀚见了心中欢喜,毕竟是自家儿子,赶紧上前抱了,逗弄了一会儿。
待张瀚放下孩子叫奶娘抱去,常氏才对着孙安乐道:“亲家怎将这娃娃抱出来了?倒是叫这对表兄弟提前见了面了。”
按当时的规矩来说,孙安乐算不得正经亲家,甚至妾侍的话在夫家毫无地位,妾侍的亲人也是视同府里奴仆差不多的感觉,不过玉娘进门来就被视为平妻,现在府里都是称常宁为大夫人,玉娘为二夫人,只有杨柳毕竟出身丫鬟,又没有得力的娘家撑腰,人们都称为姨娘,那就是正经的妾侍身份了。
孙安乐坐在椅中,欠了欠身道:“打这孩子落生至今也没见他爹几回,孝征现在在北边,就算回来也定然也到李庄来,家里还是想着把这孩子娘俩送过来,等着孝征回来。”
张瀚道:“孝征兄辛苦,不过要回来估计还得一两个月。”
孙安乐笑道:“这也不妨,要紧的是灵丘那边有些吵闹,这边要好些。”
灵丘的高炉越筑越多,铁场开的范围也大,几乎是把能开的地方都开出来了,以前灵丘铁场的密度远不能和福建那几个产铁的县相比,现在却是已经远远过了那边,整个县境的山上只要有铁矿石的地方都开始采挖,高炉无数,成日吞吐黑烟,锻打时更是吵闹无比。
普通人只要有赚钱,有衣穿有饭吃,就算环境嘈杂些也能忍下来,再说没有不能适应的东西,现在的声音和空气污染比后世的程度还差的远,只是孙家毕竟已经是豪富大家,借着这一次机会估计孙安乐是要常驻在李庄这里了。
张瀚估摸着是这意思,索性就直言道:“你老日后就常住李庄吧,正好你也是公司理事,在这里可以帮我的手。”
“真正的忙我是帮不上了。”孙安乐坦然道:“在你这边帮着做些杂务,也想和常兄一起做些农田水利的事。”
张瀚心中明白,公司成立之后,灵丘那边的分部预定是叫马化先做分公司的理事,李大用只是副手,公司章程说是理事由股东选取,但目前的阶段只能是任命为主,孙安乐已经退休,以前是商会形式,需要他在其中转圆和拉拢一些人,转为公司后,章程之下根本无需人情,就算灵丘的知县和官绅也是要屈从在公司的实力之下,孙安乐确实没有太多事情可做了。
“文澜你不需替我安排什么。”孙安乐道:“人总有要服老的一天,再说我钻了一辈子山,现在也想侍弄一下庄稼,挖沟好歹也是我擅长的事啊。”
常进有微笑道:“文澜,孙兄已经和我说好了,日后就是我的副手……下一步就是弄南北渠的几条重要的分干渠了,银子田季堂会拨给我,就是现在人手不太够用了。”
“人手不够?”孙安乐道:“怎么会人手不够?”
“这当然得拜我这好外甥之赐。”常进全笑道:“不仅是李庄这里,灵丘,新平堡,天成,这几处地方是最明显的,地方富裕,百姓都有工可做,不然种地收成也好,地方一富,用人的工钱就涨了,到远处找吧,原本还好,去年到现在,你算算文澜招了多少辎兵和多少民夫,再算算去年底到今年多少百姓北上垦荒,这加十来万人全部是丁壮啊,咱这四周两卫一县能有多少壮丁?过五六十里,招人就难了,再说现在因为和裕升的关系,各处的商业都比以前达的多,人们也容易找到事做,不是生活太困苦的,和裕升在当地招人好招,招兵也好招,招正经的入工场的工人也好找,打短工,做零活,当酗计的,人就不容易招了。”
张瀚听完之后,笑着道:“舅舅是在埋怨我了,定然是常氏商行现在用人的本钱增加了不少上来。”
常进全当然不是真的生气,常家的商行是得了和裕升关照,出货被吃下来不少,进货有些原料比别的商家便宜,生意好做的很。
孙安乐感叹道:“文澜初到灵丘,我可真是想不到有今天,就算是当年和裕升的周掌柜,恐怕也绝然想不到。”
提起周逢吉,常进有道:“老周这几天就在李庄,似乎也是有转做它事的打算,不知文澜允了他没有?”
“还没有。”张瀚皱眉道:“侍从那边没有及时把这事告诉我,打算是明早就见老周叔。”
常进有道:“老周说和裕升转为公司后,章程规矩和很多事他都跟不上了,估计此番过来就是求退了。”
“这怎么行。”张瀚立刻起身,断然道:“老周叔跟着我张家一辈子,怎么能叫他离开。”
常氏也道:“瀚哥要劝劝老掌柜,他在我家三十年,不能最后落个没下场,这得叫多少人戳咱家的脊梁骨。”
张瀚闻言道:“叫吴齐和周瑞过来。”
侍从官就在外头待命,闻讯立刻赶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