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去周琅家的路上,姚砚蹙着眉,咬着自己的右手小手指头琢磨了一会,然后抬头问碧桃,“碧桃,你说我这欠了周琅那么多的银子钱,可不可以肉偿的呢,”
碧桃端坐在摇晃的马车凳上,右眼皮瞬间跳了两跳。
然后她开始偏着头来打量她家的公子。
话说她这到底是该喜还是该忧呢,
喜的是,自家公子终于意识到自己其实是有价值的,还是女子的价值,都懂得欠债肉偿这事了。而忧的则是,她才刚刚答应过魏仲羽要帮他得到姚砚的欢心的。
所以她就纠结着说道,“公子,这样不好罢?周公子他未必好你这口的罢?”
姚砚闻言,用看白痴的目光看着她:“碧桃你脑子被海水给泡坏了么?周琅他怎么可能会好我这口?他好的是女人。”
言下之意就是,本公子我不是女人......
碧桃的左眼皮就开始跳了。
而姚砚尚且还在那继续的蹙着眉,咬着自己的右手小手指头在道:“你说红梅阁里的金牌清倌人如霜的身价到底得有多高啊?这么个温柔贤淑又多才多艺的姑娘约莫就应该是周琅喜欢的调调了吧?只是碧桃,要是这个如霜的身价真的是太高的话......”
她开始用眼来瞥碧桃了。
碧桃立即紧握双拳,柳眉倒竖:“你想都别想!”
姚砚哭:“嘤嘤嘤嘤,碧桃你见死不救!”
假哭的一会,见碧桃丝毫不为之动摇,她便又道:“其实碧桃你看,周琅他人既长得山高朗月,举止又从容不迫,家中资产又富裕。哎,这段时间我时常在为你的终身大事发愁,想你我在一起这么多年,耽误了你多少青春年华,想着要满洛阳城给你寻个可意的郎君吧,寻摸了这么多年下来,觉得也就周琅能稍微的入得眼了。”
她言辞恳切,态度诚恳,恍若父母对女儿的谆谆教诲。
只是碧桃面上神情不变,淡淡的就扔了一句话出去:“既然周公子这么好,那你为什么不嫁?”
“呃。”
姚砚又开始蹙眉咬手指头了,然后她才意识到,自己其实是个女的。而按这年头的风俗来说,女子都是要嫁人的。
她又开始义愤填膺了:“妈了个巴子的!老子怎么就是个女的了?”雪儿的爱情
碧桃开始幸灾乐祸了:“公子,前面就是王记铁匠铺,要不要我下去给你买了把锋利的刀来?然后你狠一狠心,把你自己前面的那两坨给割了算了。”
说到这里,她又眼含笑意,瞟了她下-身一眼,道:“即便上面的那两坨给割了罢,可惜的却是下面少了一条。所以,公子啊,这辈子你也就只能是个女的了。”
对于她的幸灾乐祸,姚砚唯有郁闷以对。
而此时,在周府中,也正有人将魏仲羽和姚砚已到洛阳城的事告知了周琅。
彼时周琅正在后院水中池榭中,斜倚着廊柱在逗弄挂在檐下鸟笼中的鸟雀。
听到汇报,他微微挑眉,但却并没有回头,只是轻淡的问道:“毫发无伤?”
下人据实禀报:“是。毫发无损。”
“魏仲羽随身可有货物?”
“并无货物。只有魏仲羽主仆二人和姚砚主仆二人。”
周琅举了手中玉匙,便继从另外擎着的一只小小玉杯中挑了鸟食,继续慢慢的喂着鸟笼中的绿羽红嘴的鸟雀,却又一面问着:“我们采购的那批茶叶如何了?可安然无恙的运到了洛阳城了?”
那人回道:“回公子,刚刚已经到了。茶叶梗子都不曾掉了一根儿。”
周琅微微的点了点头,淡淡的道:“知道了。那你下去做你该做的事罢。”
那人答了声是,恭敬的低着头,倒退着往后去了。直至走出这水榭,方才转过身来,绕着那弯曲穿廊,一径的去了。
而他的身影方才被夏日树阴所挡瞧不见了,这边厢便另有一名青衣才总头的小厮急冲冲的走来了水榭中禀报着:“公子,姚公子求见。”
周琅拈着玉匙的手便顿了一顿,先是转过身来,将手中的玉匙和玉杯都放至了水榭中的石桌上,又取了石桌上叠的整整齐齐的一方手巾擦了擦手,而后才道:“知道了。请姚公子去大厅中相见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