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多想,这并不是难事儿。”伸手揉了揉夜摇光的眉头,“这世间有些事是强求不来,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岑锋和妻子不也是连生五女才开花结果有了一子,他们俩至少是有了三个女儿,蚊子到现在还没有当爹呢。”
“话是如此说,可士睿的身份终究不一样。”夜摇光轻叹一声,“我是盼着他们两能够有个嫡子,当初你还说要亲自教养,现在……”
岑锋当年被其母逼得多惨,夜摇光可是看得一清二楚,好在他不是个忘恩负义的人,不然他的妻子真是下场凄凉,而蚊子……夜摇光心里止不住的叹息,幸好这是蚊子一早就有心理准备的事儿,如今他们俩夫妻远在余杭,也是少不得要被闻家逼迫。
方才她和喻清袭又聊了一会儿,才知道闻游的母亲都闹到罗家去了,毕竟闻游也快而立之年,膝下别说有子,就连女儿都没有个,罗家也是羞愧不已,罗沛菡的母亲亲自到了余杭给罗沛菡施压,这都叫做什么事儿啊,可想而知罗沛菡心中的苦。
“人各有命。”温亭湛搂着夜摇光,“这事儿就交给他们夫妻去愁吧,如何选择都是他们夫妻的事儿,士睿这个丈夫也已经做到了仁至义尽,陛下的身子越来越不好,子嗣已经不可再耽搁,若是此时士睿还硬撑着,陛下尽管不会为此就换继承人,但绝对会在大行前做出点出人意料的安排。”
“出人意料的安排?”夜摇光听着怎么就觉得有些不对劲。
看了夜摇光一眼,温亭湛也没有隐瞒她:“皇家自然不能借此来让士睿休妻,于士睿的名声不好,最好的办法就是再娶。”
不休妻却再娶,夜摇光睁大眼睛不可思议:“陛下是要对素微……”
“摇摇不用露出这般眼神,陛下是帝王,在他的眼中考量的第一永远是天下。”温亭湛并没有觉得兴华帝做的有什么不对,这就是身处帝王之位的无奈,有些手段必然要冷血无情,“士睿是储君,若是他没有子嗣,他登基之后,诸王都不会省心,如此一来士睿就必然要更多的倚重于我,我若是个包藏祸心的,这江山这番折腾下来便是不易主也得把萧氏皇族给架空,陛下总不能为了成全一个太孙妃而杀了现在活着的所有儿子吧?”
“幸好你没有身在皇家。”夜摇光只能发出这样的感叹,权势意味着责任,有时候为了无法推卸的责任,只能做些冷血残酷的事情,就好比一个罪犯挟持警察的家属,警察不能挟持的是自己的亲人,就将罪犯放走,即便他知道多纠缠下去会亲眼害死自己的亲人,也得义无反顾,这就是责任。
有些位置上在某一个时刻,责任是和感情冲突的,不得不忍痛择其一,兴华帝到现在还没有发难,愿意给喻清袭第三次机会,已经是难得的仁义了。
“我便是身在皇家也无妨,我不做那个位置便是。”温亭湛亲了亲夜摇光的额头,“士睿是从小就没得选,如果他有选择的可能,做个闲散王爷,带着妻儿不问朝堂是非,游山玩水才是逍遥自在。”
“这也是命。”夜摇光轻叹一声,靠在温亭湛的怀里,睁着眼睛看着因为马车的晃动,而轻轻摇摆着的车辆,心里不由想着萧士睿和喻清袭会怎么选择。
其实萧士睿这态度很明确,他不可能只有喻清袭一个女人,也不可能只有喻清袭生的孩子,喻清袭也已经坦然无芥蒂的接受了这个事实,在这个节骨眼儿上,生不出嫡长子没有关系,先让萧士睿有了继承人,再慢慢生嫡子,嫡子天生就比庶子占优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