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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丫头”,约瑟夫回头看了眼靠在座位上熟睡的宋阳,又看了眼板着小脸的妹妹,笑笑摇摇头,“阳是想等父亲和母亲来广州后再订婚,你就这么想嫁出去啊?这家伙有什么好”。
你才傻!玛格丽特瞪了瞪眼睛,来得时候不是开得很快么?现在又开得这么慢。
车子摇晃了一下,宋阳的头歪过来靠在了她肩上,玛格丽特捧着宋阳的脸小心地挪动身子让他慢慢滑下来躺在自己腿上,又取出毛巾轻轻擦拭着宋阳脸上的汗水,这几天阳实在累坏了,手术一台接一台地做,好不容易休息一下还得给他们当厨师,这些俄国人真是的,吃了一顿就赖着不走了。
斯蒂芬?茨威格抬头扫了眼后视镜,笑了笑,“你们很快就会回广州的,不要担心”。
入夜的时候车队赶到了紫金县城。
“我们拿到了合同”,斯蒂芬?茨威格从皮包里掏出一张支票,“水寨基*地的训练合同”。前天陪同蒋校长散步时双方达成了一项口头协议,斯蒂芬?茨威格将‘黑水公司’这家由德国退役军人全资组建的安全顾问公司的性质向蒋校长详细作了介绍,公司的老板自然不会是宋阳而是约瑟夫?保隆的准岳父卡尔?莱希特少校,蒋校长对斯蒂芬?茨威格言语之中透露出的只向他蒋校长一人负责的态度非常满意,而‘黑水公司’对蒋校长所面临的难处及藉此所作的决定都表示了充分的理解和尊重,双方没有任何障碍地迅速达成了合作协议。
宋阳将支票翻过来推了回去。“从现在开始。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我可能都不会再参予‘黑水公司’的管理工作。你们作出的决定我都支持”。
“是!”,斯蒂芬?茨威格点点头,“谢谢您的信任,我们不会让蒋校长失望的”,皱眉想了想还是决定说出来,这与合同无关也不有悖于自己的职业操守,说出来至少可以让宋阳能有个心理准备,“阳。广州局势稳定之后,你们可能很快就会撤回广州”,从与蒋校长的谈话中他能感受到蒋校长对这批学员的重视,他们也的确非常优秀,可这与宋阳原先的设想不符,“我是指军校学员”。
宋阳低头沉思了一会儿点点头,斯蒂芬的猜测应该是对的,自己原来所设想的有些片面了。蒋校长不可能把三期生长时间丢在水寨放任不管,苏联顾问团那边也不会同意。从这几日与加仑将军等顾问的接触中也能明显感觉到他们对这批三期的重视,也隐约透露出了要加强二期生学习和锻炼的意思。二期的师兄们9月份即将毕业,提前转入水寨分校边学习边锻炼不能不说是个很好的建议。不管蒋校长怎么安排。整编师都会作为他手中掌握的一支有生力量成建制地完整保留下来,而不会再被其他部队瓜分了。这也是宋阳最希望看到的,整编师的每一名士兵其实都是当作士官在培养的,以后可以挑选骨干充实到其他部队中,但这支队伍应该完整地保留下来,这么多有战场经验的山民出身的老兵可不是那么容易找的,山地部队也不是那么容易训练出来的,时间、环境、人员都很难再有这么齐整。
12日下午车队赶回了水寨,这次宋阳带回水寨的还有十几车物资,多是缴获的布匹,看来蒋校长将水寨建成黄埔军训练基*地的决心已定,黄埔军校水寨分校作为配套项目也将会长时间存在下去。
“呵呵,子靖回来了,几个小家伙成天吵着要找你”,陈璧君站起身,“东成,不耽误你们谈公务了”。
“汪夫人好”,没想到在王教官的办公室见到这位汪夫人,宋阳连忙立正敬礼。
“好,好”,陈璧君大咧咧地摆摆手,“你们聊吧,我走了”。
“报告教官,学员宋阳完成任务返回部队,请指示!”,几天不见,王教官怎么和陈璧君搅和到一起去了?王教官后来就是因为看不清形势和汪精卫走得太近才被蒋校长撤了职发配去了苏联,没想到因为陈璧君的水寨之行他们现在竟然提前接触了,汪精卫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对王懋功这个人宋阳还是很有些好感的,虽然身上官僚习气重了些,不过作教官却是非常称职的。王懋功与其他保定系教官有些不同,他来广东比较早,他投靠的是许崇智而不是蒋校长(那时候黄埔军校还没建立,蒋校长也声名不显),后来是靠出卖许崇智获得了蒋校长的信任,再后来又抱上了汪精卫的大腿,几经沉浮,到31年以后逐步向蒋校长靠拢后仕途才有了起色,意志不大坚定,人品也让人不大放心。不过这些宋阳管不着,能成为一名一心为学生着想的好教官,对宋阳而言这就足够了。
“坐吧”,王懋功点点头,回来就好,还真担心这小子被军医院给抢了去,“切列潘诺夫将军的伤势没有大碍了吧?”。
“恢复得很好,休养一段时间就能康复了”,宋阳拿起办公桌上崭新的茶叶罐,咂咂嘴,“好一只凤凰”。
“是灰喜鹊!”,王懋功笑骂了一句,“尾巴长就是凤凰?猴子尾巴……”,声音忽然一顿,就算是从小在国外长大,子靖也不会连喜鹊和凤凰都分不出来,“有话就说!别阴阳怪气的”。
“报告教官,我叫宋阳!不叫宋阴!”,见王懋功瞪起眼睛,宋阳歪了歪身子,“我们都是您的学生,永远都是”。
王懋功心中长出了一口气,欣慰地点点头,“去吧。好好休息”。
“是!”。意思点到就行了。也算尽到了自己作学生的义务,路如何走只能看他自己,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谁也管不了。
“子靖!”,葛俊一把推开门,宋阳放下书稿揉了揉太阳穴,王教官给我一天假,你们就不能让我安稳一天?
“张洋林和陆远受伤了。快!”,葛俊眨了眨眼睛。
“确定?”,宋阳明白了葛俊的意思,内奸查出来了,原来是那个张洋林,黄金荣门下的弟子。
葛俊点点头,“行军时陆远不慎滑了一下,慌乱中拉住了张洋林,结果两人一起摔下山崖,陆远被树枝挂住了伤得不重。张洋林重伤”,葛俊边走边向宋阳说明两人受伤经过。宋阳给了他一份十二个人的名单。他们又将合唱团中的几个人排除了,目标最终锁定在了张洋林等五个‘悟’字辈弟子身上,而最大的嫌疑就是这个张洋林,几次秘密地与宣传队成员(不是女队员)接触,而且在他的行李中还发现了来历不明的大额支票。陆远自告奋勇地参加了这次除奸行动,好在计划得很周密,他没有受什么伤。
“子,子靖”,军医院门口,陆远吊着胳膊小心地看着宋阳,“我,我不是故意的”。
“滚!”,宋阳、葛俊齐声暴喝,吓得陆远面无人色。
“说”。张洋林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到宋阳冰冷的眼神,一下清醒了过来,“九,九爷”。
“为什么?”。
“什,什么?”,张洋林心里一哆嗦,不可能,九爷不可能知道。
“最后一次机会,你知道帮规家法”,宋阳俯下头,“一人做事一人当,黄金荣的脾气你知道,不要连累了家人”。
“九爷饶命,我错了,九爷……”。
“走好”,宋阳将针头刺入张洋林腋下,“记住了,下辈子不要入青帮”。还有什么目的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这个人决不能留下来……
张洋林在训练中不慎摔下山崖,伤重不治。整编师从中吸取教训,加强了对官兵们的安全教育。
陆远在这一事故中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重重压力之下精神崩溃,整天神神叨叨的,见谁都是一句‘宋子靖要杀我,他们都要杀我’,精神状态已不适于再留在军校继续学习,报请蒋校长批准后,水寨分校劝其退学。
“阳,你不要太伤心”,玛格丽特轻轻拉了拉宋阳的衣袖。
宋阳点点头,看着墓碑上‘师宋阳立’四个字看着那一束野花,心下微微一叹,这样做不是因为愧疚,只是想让张洋林的家人不受牵连能过得好一些,黄金荣可不是师父张仁奎,暴怒之下什么事都可能做得出来,如果放张洋林回去,他只会死得更惨,而他的家人也会很惨。
转头看向曹汝谦等人,点点头,“谢谢”。
看来真的是一起意外,否则那个陆远不会被他们逼疯,宋子靖也不会这么伤心难过。曹汝谦心中也是有苦难言,好不容易扯出的一条线,又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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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5年8月1日,随着平定杨希闵、刘震寰叛乱战斗的胜利,按照国*民*党中央执行委员会的决定,国民政府正式成立,汪精卫任国民政府主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