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刚刚隐退,夜幕方始降临的时候,李西决正从西城巷奔赴东城,与妖族谈判,与他一同前往的有自愿跟随的王潜和秦世杰,也有柳或安排的县尉张涛和乌达乌力两兄弟。
临走时,柳或对李西决千谢万谢,又说道:“长史大人此去,可跟妖族说,三万斤粮食必须减到一万斤,才有议和的可能,至于五百万金币还可商量,如若妖族不答应,长史大人尽早归来。”
李西决一走,柳或马上召集县尉韩志忠和儿子柳如是以及纳兰德,下达作战指令。
“一个时辰之后,韩县尉带领三百士兵从大北街袭击东城的妖族,柳如是和纳兰贤侄带三百士兵从华新街进行突袭,记住此战只为试探妖族的深浅,不可恋战,一经接触马上撤离。”
命令一下达,立即遭到柳如是的反对,他道:“父亲,张长史不是去和妖族谈判了吗,如果我们贸然行动,可能会使他陷入险境。”
柳或瞄了一眼儿子,不屑的说道:“乳臭未干的小儿懂什么,照我说的去做。”
他本来是想让儿子柳如是与李西决一同前去,但生怕不知深浅的儿子不懂自己的真正意图,自己也不便说,只好让乌氏兄弟去,乌达既然明白自己的心思,自然会想到脱身之法,这一点倒不必担心。
两国交战,不斩来使,这是惯例,李西决等人从西城巷出发,一路之上,遇上许多零散的妖族,但大多只是远远的看见李西决的使旗便不做理会,就算抱有戒心,也是上来简单问一句就作罢。
两刻钟之后,他们进入东城,这才得到妖兵的接待,护送前往面见妖兵统领。
东城此时已然是一片狼藉,夜空下,到处亮着火光,那是房子被点燃的结果,硝烟弥漫的空气里带着浓重的血腥味,时不时耳边就传来凄厉的惨叫,东城的百姓大多被关押在自己的家中,不容许到处走动,更多的是被杀死,或者葬身火海。
李西决一路走来,看着这人间悲剧,心中隐隐作痛,连连叹息。
“妖族侵犯,最可伶的是这些无辜的百姓,他们与世无争,却突然遭此大祸,死于非命,你们说,这到底为的是什么?”
乌氏兄弟平常高高在上,哪里会对这些普通百姓的生死关心,心中又在猜度着柳或的行动,对此更加不置一言。
县尉张涛出身普通,对此却最能感到共鸣,他道:“希望我等此行能够救他们逃离灾祸。”
王潜如同张涛一般,心中对这些遭受灭顶之灾的百姓倍加同情,只是他拙于表达,没有说话,只能用愤怒的表情和仇恨的眼神来说着心中悲痛。
只有秦世杰在想着其他的事情。
自始至终他的目光都在李西决的身上,看着面前还算得上熟悉的面孔,心中却有说不上来的陌生。
李西决以张天生的面孔出现,秦世杰早就见过,但五年之后的今天,他却没有见过李西决的真面目,他有一种冲动,扒下张天生这张人皮,看一看李西决到底发生了怎样的变化。
五年前的李西决给他的感觉是年少气盛,冲动嚣张,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而如今的李西决却小心翼翼,处事间更多的是显露出一种谨慎。
秦世杰不知道这种变化是不是好的,但李西决却相比五年前来说,确实是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