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玉手中的,是一把平日里用于精细切割药材的弧形刀,如今却是变成了一把杀人的利器。
擦拭完血迹,他缓缓的转过了身,仍旧是一身的白衣胜雪,居然连半点的红色点子都没有。
从前,他的眼睛看不见,每每母亲为他添置新衣,他总喜欢挑选白色的。
白色即无色,他既然看不见色彩,便也不想将那些色彩穿在身上。所以,他大部分的衣服都是白色的,偶有几件别的颜色,也是为逢年过节的时候准备的。
然,白色的很不耐脏,而他那时候因为眼睛看不见,所以也就会特别的谨慎。
这种谨慎,一直伴随着他,直到现在,俨然已经成为了一种洁癖。
慕千雪将目光只放在他的身上,刻意的忽略了那些倒在他的脚下,尚未断气,脖子上还在噗噗冒血,不停抽搐的背景,好似之前都没看清过他那般,静静的,仔细的看着。
她以为,童玉不过是拿那灯笼,准备像迷糊那些动物一样的迷糊了那些人,却怎么也没有想到他居然会亲自动手,而且还动的这么的干脆利落。
童玉一身白色锦袍,长身玉立,眉如远山,眸如琉璃,唇角处勾着一抹和煦的笑意,仿佛他刚才不过是切割了几根药材一样。
他说,“这才是刚刚开始。”
慕千雪不能反驳,也不想反驳,她得承认,返回无方城的路途之上,恐怕是得经历个九九八十一难了,而这里,只是个起点。
其实,慕千雪是打算自己动手的。这些天,她真的是受够了鸟气了,不发泄一下,都觉得对不起自己。
这些人,养尸操控,绝对不是什么好人,除了他们,就当是替天行道好了。
“可惜手弄脏了呢……”慕千雪看向童玉那双好看的不像话的手,有点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