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吁……”
候六拽紧缰绳,拉车的马长嘶一声,前蹄朝天扬起一方尘土,停在了不远处。
而早就担心不已的刘希则是一个箭步冲上前,他还未走到,灰麻布车帘便被掀了开,楚楚可怜的吴双儿探出了身子来。
见到刘希,后者当即大眼中闪出明珠般的亮彩,莲花小脚在车辕上一跃而下,襦裙随风扬起,宛若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儿。
“公子。”
再次被那温暖的手牵着,吴双儿心里再次生出了那莫名的安全感,似乎这只手在,她便不再是柔弱无助的贫家孤女,即便是天涯海角也能去的得。
想着,一道飞霞落在了吴双儿如玉如脂的脸颊,小女孩儿顿时低下了头,想放开刘希的手,来捂住越发滚烫的脸,可又舍不得那使人贪恋的感觉,只能用另一只手来半遮着面。
这些女孩家的心事,刘希又怎会明白,见吴双儿无事,便对候六道了声谢,不免要问及孙虎一番。
而候六听他提及孙虎,眼中浮现出了忧虑之色,抬起头,似有似无的朝一侧望去,那里,马绣正哗的一声合上了纸扇。
“候兄弟,你这是何意,难不成孙大哥出了事?”
闻言,候六忙摇了摇头,“公子莫惊慌,孙大爷让小的送姑娘出城来,而他自己则是驾着马车,引开了追捕的官兵,所以小人有些放心不下。”
说道着,掉转了车头,候六抱了抱拳又道,“二位公子皆是狭义之士,候六很是钦佩,也想着能与随二位公子一道,游历山水,做个侠士。只是此刻孙大爷生死未卜,小人便不敢再胡乱妄想,几位,多多保重!”
长鞭甩过,马车飞驰而去。
刘希却是立在原地,看着那越发远去的马车,沉默不言,终于,他转过首与马绣道,“今朝兄,希有一事相求。”
马绣嘴角生笑,将扇子舞了开,双眼如桃花秋水,“玉生兄,你莫非想让绣来照顾双儿,自个去四方县搭救孙大哥?”
被一语说中了心事,刘希倒也不否认,“孙大哥为了救我与双儿,正处于险境之内,希怎能一走了之?”
这话说得马绣眼中生出一抹明亮,待看到刘希纵身便要前行,赶忙的挡在了他的身前,摇首笑道,“玉生兄,你多虑了,孙大哥可不是只会那些好勇斗狠的本事,我等尽管离去,他自会平安无事。”
说着,便想去拉着吴双儿的衣袖,可是后者却一个侧身躲了开,往着刘希的怀中又是靠了靠,大眼中的眨着,满是警惕的模样。
尴尬的笑了笑,马绣用扇子挠了挠后颈,“玉生兄,时辰不早了,倘若再不走,可就得露宿荒野了。”
道完这句,他望了望那一望无际的四野,脚踢过路边的泥块,低声囔了一句,“这小兄弟也真是,就那样走了,也应该将马车留下才对,这番,岂不是要走得腿酸?”
正说着,那刘希却是拉着吴双儿转身,径直的往前走去,见这情形,马绣紧跟其后,“玉生兄,我们是不是先去信阳城?绣刚从那里来,有几处好玩的景儿可以带着玉生兄与双儿妹妹一道游玩,决计让你们流连忘返。”
“今朝兄,你游山玩水,恣意万物风情,刘希是无心去做,既然道不同,还是不相为谋才好。”
停下步子,刘希沉声说道着,闻此言,马绣脸上的笑容僵住了,手里正摆着的纸扇也停了半空中。
“玉生兄,绣绝非吃喝玩乐之辈,走遍山川大泽也只是为了察民生之苦,又怎能说道不同?”
与先前的轻佻之色截然不同,马绣满脸的严肃,挡在了刘希的身前,眼中多了些许的期望。
往着他,刘希又低首看了看吴双儿,开口缓缓道,“我此行,或许会有重重困境。”
“孟夫子有曰,天将降大任于斯人,必先劳其心志,艰难困险又算何?”
“我此行或许会一路颠沛流离。”
“善,如此,方能见识到真正的民情,体百姓生活之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