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晋夷自觉撤退,虽然脸长的不一样了,但是站在身边时明显感受到寒气逼人的气势,他相信这个人肯定是曹律,走到半路被昨日和他说话的两个学生拉走。
庞邈向连松的方向看一眼,曹律默契的推着轮椅过去。
“连松。”庞邈微笑着喊道,看到连松的手不由地颤抖了一下,杯子差点从指间滑落。
唐隶亲昵的握住连松冰冷的手,另一只手揽住他的肩膀,笑着打招呼:“庞兄,你也来了。”
“阿邈……”连松轻声唤道,对唐隶的举动无动于衷。
庞邈的目光不着痕迹的从他们相握的手上滑过,“郗先生约我一起来。连松,对不起,昨天临时有点事情,所以没在学馆和你打招呼就走了。”
连松摇摇头,“没关系。”
唐隶冷静的看向庞邈身后的曹律,问道:“这位兄台好面生,也在学馆读书吗?”
庞邈解释道:“这是我在外地结识的朋友,今天来照顾我。”他指了指自己的腿脚,“大夫说还需半个月左右,才能试着用这条腿走路。”
唐隶道:“祝愿庞兄早日康复。”
“多谢。”庞邈回头看看不远处在品评字画的一群人,“我去那里,一会儿再来找你们。”
曹律刚推动轮椅,只听连松慌张的唤一声,“阿邈……”
“怎么了?”庞邈心头一紧,面上却是茫然的回望着局促的连松。
连松“呃”了一小会儿,“……你当心一些。”
背对着唐隶的连松,眼中原本慌张的神色被焦虑和关切取代,微张的嘴巴似乎要说什么,可是最后没能说出一字半句。
庞邈像是没看见,“谢谢关心。”说完,他和曹律走到屋子的另一头去。
“连松。”低沉阴郁的嗓音在背后响起,犹如有一只忽然冒出的鬼怪,令连松惊得一瞬间浑身是汗。
“唐,唐隶。”他说话都不利索了。
“怎么?”唐隶眯起眼睛,冷冷的瞥一眼庞邈的背影,“你好朋友的心思全然不在你身上了,你还想怎么样?”
“没怎么样啊?”连松慌乱的解释道,“我只是……只是出于多年同窗的关心而已。”
唐隶“呵呵”的笑两声,透出耐人寻味的意思来,“那就好。只要你乖乖的在我身边,我会对你好的。”
连松觉得毛骨悚然,费了全身的气力才挤出一丝惨淡的笑容,眼角的余光再度看向庞邈。
庞邈拿了一副字画,和曹律缩到角落里说话,五六步外是薛晋夷和几个人叽叽喳喳的说话,不仅压住了他们的声音,还能够让别人无法接近这个角落。
“你不是要忙考课的事情?”庞邈对于曹律忽然易容出现,感到惊讶。
面前有展开的字画挡着,曹律大大咧咧的揽住庞邈的肩膀,“我的人,自然是要亲自保护。”
“然后给你一个下下等。”
曹律半眯起眼睛,“谁敢?”
庞邈故意大惊道:“曹大将军以权势逼人!”
“为了不让你把这么大的秘密泄露出去,我决定封住你的嘴。”
庞邈刚要问“怎么封”,曹律的吻抢先一步堵住他的嘴。他惊恐的斜眼看了看面前的字画,这薄薄的一张纸外,站着的是帝都几大学馆的师生,百来号人,如果给他们看到……一想到这个,他伸出一只手抓住字画,生怕曹律一时忘情松了手。
“不许看其他的。”曹律稍稍退后半寸,目光紧紧的注视着庞邈。
庞邈立刻不看了,看着曹律的脸又贴到近前,灵活的撬开他的嘴唇,随后唇齿相依,缠绵不绝。
这种举动对庞邈来说,既是冒险又刺激,心里竟隐隐的觉得有趣,而正是这一丝丝的有趣仿佛产生了无穷的力量,包裹着他,原本充斥在耳畔的说话声,随着渐深的投入,倏忽之间似是远隔了千万里一般,他抓着字画的手不由地松开,勾住曹律。
直到微微的喘息,曹律才离开,得意而轻松的说道:“看来,你现在是不会说出去了。”
庞邈脸上有点发烫,冷哼道:“真幼稚。”
“我还可以更幼稚。”曹律带着挑衅的意味。
“……”庞邈觉得自己从前被曹律的温柔体贴蒙蔽的太深,“收敛一点,这么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