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成,狗命拿来!”
随着柳闻儿掷地有声的话语,凤麟鞭挥出,像是有生命般直攻前排的弓箭手。她出手极快极准,众人还来不及做出反应,手上弓箭已经被卷走,丢了兵器,侍卫们不禁乱了阵脚。
司蔻笑若随之下令:“掩护大人!”
铁人阵解体,数十名女子将铁盾向上一抛,再入手时已经变成了铁棍,趁护卫们手无寸铁,齐齐迎战上去。
凤翾左相司蔻笑若,最擅长的不是设计机关,而是排兵布阵。其中由二十四精兵组成的铁人阵更是战绩辉煌!
“不愧是本将军看上的女人。”户靶宬得意的摸摸胡子邋碴的下巴,晃晃手中被变故冲击得两眼无神的上官臻:“怎么样,是不是很羡慕本将军有这么优秀的未来媳妇?”
死了……皇上竟然……
上官臻满心痛苦,此刻的遍野横尸,有多少是昨日还在与他谈笑风生的?有多少是壮志未酬、期待着为苍鼎效忠的?王爷……王爷那般纵横沙场的人,又怎会死在这种地方!?
他们想过多少种死法?也许被百里涯陷害暗杀,也许战死沙场,甚至碰上天灾不幸死去……其中独独没有一个选项,是被他们效忠的帝王,以这种方式背弃而亡!
见他眼中愤恨之情满溢,户靶宬勾起一抹讥讽的笑意,有意无意的刺激着他:“苍成帝杀害了你崇敬的三王殿下、两朝元老蕲踉公和数不尽的忠臣志士,不知上官大人是选择继续做你忠诚的护皇党最后沦落到惨死的下场,还是为三王殿下报仇,一雪前耻?”
凭什么?他们忠心耿耿却要如此惨死,他们坚持的,究竟有什么意义!?
上官臻满目猩红,狠狠挣来户靶宬的钳制:“放开我!”户靶宬讪讪撒手,抱胸准备看好戏。
一个内乱的国家,真是禁不起一丝风吹草动啊。
上官臻心中怒气几乎要喷薄而出,粗旷的汉子眼角竟也泛了几分泪光,站在血泊中怒吼:“莫修,王爷如此器重你,你却临阵倒伐,究竟为什么!”
莫修一袭盔甲,眸中透着几分疏离,冷淡的说:“没什么好说的,商人之道,牟利而已。”
没错,一开始他就只是利用苍梵的地位发展莫家产业罢了,只是苍梵太蠢,身在皇家还相信什么手足之情,轻易就将经营多年的权力转手还给了苍成帝。当苍梵不再是一手遮天的三王,他也就没必要再装模作样了。
苍成许他高官爵位,苍梵呢?多年以来他得到了什么?谁能给他带来更大的利益他就助谁,有什么不对?
商人之道,牟利而已。上官臻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大笑不止,笑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哈哈哈哈,最后忠臣落得个众叛亲离、猝死朝堂的下场,可笑,真是可笑!”忽然,他面色一鼎:“莫少爷,今日上官臻便来好好会会王爷的好友――莫少爷!”
长剑一拔,上官臻与莫修交战起来。
那头侍卫被二十四铁人纠缠脱不得身,柳闻儿麻利的解决了苍成身边的两名御林卫,手中凤麟鞭直逼苍成。苍成闪身一躲,脚尖勾住龙椅椅脚,往宫中一抛,巨大的龙椅朝柳闻儿迎面砸来。
柳闻儿躲避不及,咬牙狠狠挥鞭,生生是将重达百斤的龙椅打偏了方向,她再躲也躲不开了。
“轰隆!”巨大的撞击殃及不少没有防备的御林军,顿时惨叫纷纷。混乱中一块溅起石块朝柳闻儿砸来,柳闻儿侧身要躲,却撞上瞅准机会的苍成!
手起刀落,柳闻儿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
一条左脸眼角至右脸下颔的伤口开在柳闻儿美艳的脸上,四溅的血花有种惊心动魄的美丽。她张了张嘴,整张脸都像被撕扯般疼痛。
苍梵他一定,比她还痛吧。
“啊啊啊啊――”
像是被触动了什么暴虐的机关,柳闻儿脑子一片空白,一片血腥中只能看见自己疯狂杀人的手。
眼见她彻底暴走,缩在角落里的圆胖子章恕抱头大呼:“护驾、都过来护驾!”
“哎呀呀,这仗势。”户靶宬悻悻的咂嘴:“小王爷要是死了,你们家鬼手机关师怕要把人苍鼎皇宫都给拆了。”凤翾女人真是美丽与危险的代名词,娶回去指不定被家暴的会是谁呢!
这下不妙了,要是大人彻底丧尸理智,凭着大人手里的凤麟鞭,她也劝不住她。
司蔻笑若沉思两秒,自龙头椅上跳下,俯身试探苍梵的鼻息。还好,还活着。
随即撕开他的衣裳查看剑伤。苍梵久经沙场,身体素质还不赖,这才捱住了穿肩一箭,只不过失血过多,在昏迷的状态可是很危险的。她瞟向上座,轻蹙眉头。早知道不该放慕玉尘走的。
“怎么,司蔻美人脸色这么难看。”户靶宬出声调戏,见司蔻笑若理都不理,悠悠摊开手:“可惜啊,难得本将军手上有慕玉尘留下上好的伤药,可以司蔻相爷一点都不领情呢……”\'
他话还没说完,司蔻笑若已经狠狠拽住了他的衣领:“废话少说,快拿出来!”
“亲一下我就给你。”户靶宬将脸凑过去。司蔻笑若又气又恼,恨不得给这臭不要脸的反手一巴掌,奈何他捏着把柄,打不得骂不得,只能气呼呼的瞪着他。
她半天没动静,户靶宬嬉皮笑脸的掏出个小瓷瓶:“开玩笑而已,别生气嘛。”
司蔻笑若重重冷哼一声,夺过药瓶,低头为苍梵处理伤口,再不理他。户靶宬没脸没皮的挠挠头皮。
现在的姑娘真是越来越难哄了。
柳闻儿攻势勇猛,一鞭下去地上便砸出个深坑,这模样让见惯大风大浪的苍成都有些心惊肉跳。
这女人已经疯了吧!狰狞的表情牵动着脸上深可见骨的伤口,明明已经血肉模糊,她却像感觉不到疼痛般越杀越勇,他躲避起来都只觉得步履艰难。凤麟鞭攻击角度刁钻,他身上已经频频受创,鞭上毒针深入皮肉,寒毒侵体,他已经明显处于下风。
“没想到三弟身边的,竟是凤惜女王都要敬重三分的鬼手机关师,朕死在你手里,就不怕凤翾背上个搅乱四国安宁的罪名?”
他企图干扰她的情绪,却不知道她早已听不见任何语言,唯一的想法便是――
杀了他!
疼痛像是随着思维麻痹了,她所见的都是猩红的、恍惚的、狰狞的人影,一个个都在叫嚣着:“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