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城……”白媛媛从没见过姬城,可她第一眼瞧见姬城,便猜出他是谁来:“真没想到,你还敢来找我?”
“我有何不敢。”姬城伸手在桌子上给自己斟了杯茶,茶水滚烫,他却仰头直接便喝到了肚子里:“做蛊人的时候,每日不吃不喝,可如今又变回了常人,这昼夜不停的忙碌,腹中竟也能感觉到**了。”
“常人?寻常人身子内会有两只母蛊么?”白媛媛双目赤红,后槽牙咬的咖赤咖赤响。
姬城杀了白甄,白媛媛已是恨极了姬城。
“我不是常人么?”姬城笑了,露出标准八颗小白牙,可刚笑完他又弯腰咳嗽了起来,咳了好一会他才平复下来,将后背靠在椅子上,姬城一脸不爽的看着白媛媛:“照我说,体内有两条母蛊和有一条母蛊也并没有什么区别,每日咳啊咳的,我如今这身子竟然比当蛊人的时候还虚弱。”
白媛媛冷冷的看着姬城,好似恨不得他就这样咳死了。
姬城则依旧自说自话着:“你当我很稀罕白甄体内的这条母蛊么?我取出它的时候,它那样子跟白甄一样,都是奄奄一息的德行,气若游丝的模样,若不是爷时间赶不及了,爷倒想把那制作蛊人的方法弄明白……”
白媛媛闻言双目完全红了,她一步一步走进姬城,就在她离姬城只有三步远的时候,她忽然伸手从怀里抽出一把匕首,冲着着姬城便扎了下去。
“用匕首杀人,你还真给白家丢人。”姬城伸手便挡住了匕首,将匕首夺了下来。姬城一字一句的说道:“你斗不过我。”
“我斗不过你?”白媛媛状似疯癫的冷笑两声:“你莫忘了,这是在皇上的军营里。”
“在皇上的营地里你同样斗不过我。”姬城冷笑两声,嘴角讽刺的弧度越发大了:“你是为皇上送解药来的吧?你有凤落的解药?”
白媛媛眼中闪过慌乱,她下意识后退了两步:“你说什么?皇上已经中毒了?”
姬城听了这话脸色黑沉,半晌没出声。
“皇上真的中毒了?”白媛媛眼中的光渐渐变得绝望。
“皇上还没死呢。”姬城一句话又将濒临绝望的白媛媛从情绪边缘拉了回来。
“没死就好,没死就好……”白媛媛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出了一身的冷汗。
“你想用解药跟皇上换什么?”姬城好整以暇的看着白媛媛:“你白家不涉朝政。又树大招风。倒不好再跟皇上求什么高官厚禄吧,除非……”
“除非什么?”白媛媛忽然就裂开嘴巴笑了起来,她转身走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除非。我要求皇上为我儿子报仇,杀了你,杀了你父亲,杀了你母亲。杀了你弟弟……”
姬城啪啪的拍了两下手掌:“我不过杀了你一个濒死的儿子,你就想要我全家的命啊。”
“白甄。他是白家青年一辈中最后得男丁!虽然白家血脉不拘于男女之行,可你依旧是白家的罪人!”白媛媛双目赤红的瞪着姬城:“你这种罪人,人人得而诛之。”
姬城冷笑一声:“甭废话了,解药给我。”
白媛媛冷笑一声:“你做梦。”
姬城目光骤然变冷。他忽地轻身上前,伸手卡住了白媛媛的脖子:“解药拿来!”
白媛媛一动不动,双目直勾勾的盯着姬城。那视线中满是恨意,若是眼神能杀人。姬城怕是已经被她杀了千百遍。
“解药拿来!”姬城缓缓收拢手掌,一点一点卡着白媛媛的脖子。
白媛媛只觉得嗓子一点点收紧,空气越来越稀薄,可她依旧咬着牙,恨恨的瞪着姬城,一副宁死不开口的模样。
姬城见状脸上闪过一丝懊恼,他手里一松,白媛媛跌落在地上。
下一秒,姬城转身从身后划开的营帐口子里走了出去:“去找皇上吧,若是来得及,你白家满门说不定还有一丝生机。”
“咳咳,姬城……”白媛媛缓过神来,从地上爬起来,她跌跌撞撞冲出了帐子门口,一把拉住守卫的士兵,指着姬城消失的方向:“去,派人去追,是姬……咳咳,姬城……”
那士兵疑惑的看着白媛媛,半晌一点反应都没有。
“去追人啊。”白媛媛一脸的气急败坏。
“白夫人,皇上吩咐了,让你一步也不能迈出帐子。”士兵皱着眉头,看着白夫人:“你就老实些,别弄什么幺蛾子,免得让我们难做。”
“你……”白夫人咳了两声,刚刚嗓子被姬城卡的火辣辣的疼,她忽然想起姬城刚刚的话,连忙冲那士兵喊道:“我要见皇上!马上让我见皇上!”
皇上的军帐。
楚衡躺在床上,双眸紧闭,额头上全是冷汗,身上烧的厉害。
“御医,衡儿到底是怎么了?”江岚站在楚衡床头,一脸凝重的看着把脉的白胡子御医李长白。
李长白是御医院院判,刚刚快马从京城接到这里来的,算是御医院中最有资历的老御医。他这会把着楚衡的脉,满脸凝重,不多时他便收回了手,无奈的摇了摇头,紧接着他站起身,对着江岚拱手垂首道:“楚姑娘所中之毒,是白家的凤落之毒,此毒无解。”
“你说什么?”江岚脑子嗡的一声,险些栽倒在地上:“此毒无解?”
李长白点了点头,后退一步就往帐子外头走去。
帐子内的江岚扶着床栏坐在了床沿,只短短一刻钟,他好似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一般:“你们都下去吧。”
江岚的话说完,帐子里站着的御医和下人七七八八都退出了皇帐。
皇帐外头,匆匆赶来的左相拦住了李长白:“李御医,这楚姑娘得了什么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