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屋子被人占了,自己的床被人占了,最最不能忍的是——
那人还睡的特别香。
住在陌生人的屋子里,你连一点最基本的防备都没了么?!陆小凤觉得心底窝火,忍不住走过去看了一眼,伸手在睡着的人脸上糊了一圈。
陆尧伸伸手一蹙眉,隐身了。
擦!
陆小凤发誓他现在最讨厌的就是分分钟消失的人,会消失了不起啊?!
大抵香烧了一小截下去的功夫,陆尧就重新显出了身形来,陆小凤再戳。
这次陆尧不隐身了,直接晃了一下手中的东西,陆小凤往后敏锐地一闪,看着骤然消失的光轮,面上微微一惊。
差一点,就被打中了。
所以说这人的武器就是手中的东西么?陆小凤试图靠近一些看上一眼,却见陆尧一挥手将烛台熄灭了……
兄台你好像忘记了这真的是我的屋子啊。
就这样瞪着眼瞪了一晚上,陆小凤呼出一口气来,好吧,天光破晓,别想睡了。
他琢磨了一下屋子里索性也没什么东西,干脆自己先出去走走算了,免得和这人说话把自己憋死了。
脚都快踏出门了,陆小凤又骤然收了回来,在桌子上留了一些散碎银子。
不管怎么着,人都找到自己这里来了,怕也是故友之友,大方一点总没错。
陆小凤这样想着,边哼着不成调子的小曲出门去了。
躺在床上的人幽幽睁开眼睛,看着桌上留下的银子微微蹙起眉来,似乎是有些不解。
虽然这种不解很快就被睡意取代了。
陆小凤去的地方是将军府,自打李翊宸走了以后,这府里头好多老人却是没动地方的。
比如李忠。
他们就像是习惯了这个地方,数十年如一日地守着,即使这处宅子早已经易了主。
李忠显然是认识陆小凤了,他见到人的时候忍不住微微蹙眉,复又将那紧锁的眉头展开笑道:“陆公子,请。”
花满楼的院子里,曲靖正坐在那儿说着什么话,花满楼似乎是在笑。
陆小凤忽然觉得心底微微一松,旋即又泛起些许感激的情绪来。
他大喇喇地走了进去,忽然就听得花满楼开口问道:“陆兄今日穿的可是一件淡蓝色的袍子?”
陆小凤手中的酒坛微微一倾,差点撒到地上,他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问道:“你看得到?”
“一些虚影而已。”花满楼这般说,面上也不是不愉快的。
“多谢曲兄。”陆小凤忽然正色,一鞠躬弯了下去,他的眼底微微有些涨,带着喜悦的力度。
曲靖伸手摇了摇,顺势将一个小虫子给陆小凤拍下去:“无妨无妨,我与花兄有缘,是吧?”
这样调侃意味极重的话,花满楼竟也不曾否认,只微微一笑罢了。
陆小凤忽然觉得心底有些感慨,这么久以来,花满楼一直是不经过多世事了,更多的时候,他喜欢那处鲜花满楼,世外之境。
陆小凤自己是第一次看到花满楼在外人面前如此放松的模样,温温君子不过如此罢了。
说到这里,陆小凤就忍不住想起自己屋里现下藏着的家伙,忍不住开口埋怨道:“对了,说起来我最近可算是惹了麻烦了。”
他愁眉苦脸地一巴掌拍开了酒坛,里头的酒香立时四溢,他伸手倒了一杯递给花满楼:“来一杯?”
花满楼还没说话,倒是曲靖动作极快地伸手了,他微微一绕将那就被接在手里笑嘻嘻地说道:“花兄现下在治眼睛,这些东西都由我代劳。”
曲靖说完就一仰脖子将那杯酒尽数倒进喉咙里,酣畅淋漓地呼出一口气来笑道:“痛快!”
陆小凤觉得自己又一次被惊呆了。
市井之中最烈的酒,饶是陆小凤自己这样的酒鬼,都忍不住要小口慢饮的。
几乎没有犹豫,陆小凤就伸手又给曲靖填满了,顺便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以后喝酒就包在我身上!”
曲靖笑了,伸手拨弄了一下自己的双生蛇:“他们说不能和陌生人喝酒。”
“……”陆小凤默然。
花满楼微微一笑提醒道:“可是刚刚曲兄已经喝了。”
“那是替你喝的,”曲靖特别认真地纠正:“而且我要给你治眼睛,不能疏忽。”
真是好理由……陆小凤默默将杯子拿回来自己喝了。
“对了,陆兄刚刚说什么事?”花满楼眼底掠过一丝无奈的纵容,转过头来问陆小凤。
陆小凤一提这事就来了精神:“有人跟踪我。”
“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么?又是哪家姑娘?”花满楼微笑调侃道。
“不是姑娘……”陆小凤有苦难言。
孰料这话一出,在座的人都被震惊了。
曲靖的反应是:卧槽!这世界怎么了,怎么每个都是弯的!
花满楼的反应是……原来也有男的栽了,这个祸害。
陆小凤显然是没能理解这两人的想法,所以他继续说了下去——
“事实上,他昨晚占了我的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