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心揉了揉脸,“能不能换一天,我今天想去医院。”
这是南心好不容易等来的机会,靳永钟的儿子病了,估计没心思在意她这边的动向。
“今天的时间不能换,我爸过寿,明天我陪你去医院。”
南心对楚家的人没有任何义务和情感上的责任,谁过寿都和她没关系。
楚峻北不是和他父亲闹僵了吗?
心里有许多疑问,但南心还是没有再问出口,“那我早点回去换衣服等你。”
两人平静的挂了电话。
对于楚峻北的来电,南心没有表现出多少欢喜。
自从上次楚峻北说她没有女人的矜持后,她就总感觉自己在楚峻北面前会莫名的自卑。
是不是所有名正言顺的大小姐无论是外在还是内在都很高贵。
像她这种贴着私生女标签的人无论是做什么都会隐隐透着一股子贱的气息 ?
南心挂了电话后,便跟Amy打了招呼,先走。
回到海景园18楼,南心就开始洗澡,洗头,换衣服,化妆。
闯闯抱着楚峻北送的坦克放在卧室的地上,一边遥控车子,一边看也不看南心的拍马屁。
“南南,你今天真系漂亮耶!”
“是吗?”
“系耶!你去约会,会不会带闯闯呀?”
“今天有些不方便,下次带你吧。”
“可系你不带闯闯,不担心闯闯会爬窗户吗?”
“闯闯那么乖,怎么会?”
“可系电系里面的小宝宝都会爬窗户哦,会摔下去的哦。”
“所以闯闯这么聪明懂事,以后见到小区里的小朋友一定要告诉他们,小朋友不可以爬窗户,否则会摔下去,摔得稀烂,医也医不好,全身都打满针都救不了,再也不能漂亮长帅了。”
一想到摔得稀烂,还有全身都打满针的场景,闯闯抖了抖,他本来是想威胁妈妈的,结果被吓着了,吓得普通话技能再次暴跌,还假模假势的装坚强,“晃心(放心)啦,我一定会告絮(告诉)小盆友的。”
南心对着镜子,在脸上揉了少许胭脂,听着坦克被遥控器控制出“呜呼呼”的声响,看着镜子里面闯闯背着她的小脑袋。
“闯闯,明年小上幼儿园了,如果舅舅好了,我们就回南方G城上幼儿园好不好?”
“啊?”闯闯转过头来,抱着的遥控器,光着脚丫子跑到南心身边,望着她,“麻麻,那我的普通话不系白学了吗?我说得这么标jun(三声),白学了耶!”
“南方小盆友也会说普通话啊。”
“他们说的肯定不标jun啦,哪有我标jun。”闯闯又觉得自己的问题有些不太重要,马上又问,“南方有粑粑吗?”
南心心口窒着一股气,她没事跟孩子说这件事做什么?
还没头绪的事情,却因为楚峻北给她造成的困扰,把困扰去带给孩子,“妈妈开玩笑的。”
闯闯瘪了瘪嘴,“南南,你真系一点也不乖耶,不要和你玩啦,鸠姨说南方冬天又没有暖气,空调一点也不嘘服(舒服)耶。”
“北方空气没有南方好啊。”
闯闯转身走开,拿着遥控器玩坦克,“南方又没有粑粑。没有粑粑好没意西(意思)啦。”
“小姐。”周姐站在门口,看着南心打扮,“你晚上要出去啊?”
“是啊。”
“我帮你绾个发吧。”周姐说着就走进来,到了南心的身后,便伸手拿了梳妆台上的密齿梳,捞起南心的乌发,从发尖开始梳理,有些得意的追忆。
“以前太太在的时候,都是我给她绾发的,去参加什么聚会啊,宴会啊,哪次都是我给她弄,你别看我不年轻了,可是我审美还是很厉害的。
你今天这件礼服背后露到背心,头发不要披着,不然把礼服的光彩给挡了,我给你绾起来。”
周姐说话和运梳的样子,像一个专业的美发师。
南心看着镜中的周姐,“那谢谢周姐。”
“我给你梳个韩式的,浪漫得很,那些韩剧里面的女人头发都梳得好看,我一看就知道她怎么弄的。”
“我可不要太复杂的,简单一点吧。”南心真是有点担心周姐,万一给她弄个清代晚期新娘结婚的时候绾的那种头,她今天就不要出门了。
“又简单,又大方。”周姐自信的说。
南心的头发多,绾髻很容易,松软的鱼骨辫辫好了又慢慢收进后脑的头发里,简单蓬松,特别适合南心的气质。
最后周姐拿了桌面上放着的小发卡夹在脑后的头发上。
乌发中一簇晶亮,格外显眼。
南心拿着小镜子转身照后面的大镜子,正好可以看到后脑的发卡。
自从跟楚峻北闹僵后,南心就不愿意再戴这个发卡,虽然天天放在梳妆台上。“周姐,我不喜欢这个,换一个吧。”
“南南,介么漂亮,你为醒么不喜欢我选的发卡?”
“哦!”南心懊恼的揉了一下眉心,小祖宗有份呢,她马上改口道,“闯闯,我的意思是让周姐换一个地方卡,这里不显眼呢,我都看不到。”
“你看得到的地方会很土耶,这样才漂亮。”闯闯爬到*上,趴着看南心。
“好吧,依你。”
今天的裙子很素淡,南心搽了淡色的口红,拿了个银色的手包,把手机钥匙都装了进去。
楚峻北的车子就停在楼下,他给南心发了短信,让她下楼。
后视镜中出现那个女人身影的时候,他便一直看到她走近。
他以为她会很随便,可是她化了精致的妆,绾了秀美的髻,穿了银亮的高跟鞋。
后座的车门被拉开,她坐进来,而且坐在副座那边的位置,她没看他,只是道,“走吧。”
一个月没见面,他们好象没有认识过一样,连招呼都没打了。
他看着车内的后视镜,镜内看不到女人的容颜,他的手指敲在方向盘上,“你坐到前面来。”
南心本来想说后座宽敞,想想还是算了,于是又推开后座车门,下车,去了前排副座。
关上门后,南心安静的去拉安全带。
偏头向右去拉安全带的时候,她的后脑正好对着他,那枚发卡映进他的眼睛里。
她没有染头发,那枚发卡便显得特别亮。
他觉得她若是染个咖啡色,应该会很漂亮,至少有一种年轻人的时尚气息,不会很前卫,适合她的长相。
等她回身要摁下安全扣的时候,他的手伸了过来,从她的手中接过安全带,慢慢拉长,替她扣上。
南心的手马上抓住安全带,紧紧捏住,他的身躯倾斜过来,男士香水中的有紫罗兰叶和小豆蔻的基调,神秘而*。
她从未如此仔细闻过他身上的味道。
或许是因为分开太久,她才会这样在意他身上散发出的种种讯息。
鼻间里悠悠飘荡中味道扩散进了脑神经,南心紧紧的凛住那一口气息,直到他已经离开她的身边。
车子发动,他随意说了一句,“我这个月不在京都。”
“哦。”南心轻轻的吁了口气,“那你去哪儿呢?”
“三年前和锦程他们做的项目正式启动了,你应该听过,就是亚洲最大的富人区综合体,项目做在G城。”
“现在可以做了?”
“嗯。”
“进行得怎么样。”
“很顺利。楼盘很快就要开始卖了。”
南心的心情突然有些好了起来,那是一种很奇怪的化学反应。
他肯主动和她说话和解释他的去向,她的细胞都蠢蠢欲动想要跳动起来,哪怕她想控制,可是她的嘴角,眼角,眉角,各个角落都出卖了她的本意。
她偏头去看他,咧着嘴笑,“到时候卖一套给我,成本价好了,我都还没有一套房子真正意义上是我的呢。”
因为二房的野心和控制,靳家所有属于她的东西都还没有过户,只有股份。
怎么也是靳家小姐,连套自己名字的房子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