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展唯,你其实就是想逼死我,可是你说说我现在这个样子,怎么能去死啊?
我已经没有了楚峻北。
可我还有哥哥,还有弟弟。”
女人的声音无奈又绝望,仔细回想着那天的事情,当她的手去拉开车门的时候,一股巨大的电流从指尖传到四肢百骸。
解释不清楚,也许人家早就在谋划的事情,自然天衣无缝。
她挨着地面,感觉自己的温度和地面是一样的。
声音像完好的白色的纸,没有色彩,没有褶皱。
顾展唯想撑着下*,可是心口和右手臂都疼,因为他握着拳的时候,伤口就开始拉崩。
鲜血渗出来,有浓浓的血腥味。
“你知道我前几年过得有多苦吗?”
顾展唯立时应道,“南心,以后你跟我在一起,我不会再让你苦,我帮你把靳家的家产拿回来,我一定帮你。”
“顾展唯,你知道我前几年过得多苦吗?”南心重新坐在地上面的时候,抬起头来。
她披着的发,遮着部分面颊,头发散乱,面色憔悴有泪。
她像一个鬼。
像一个眼神空洞的鬼。
她又靠在墙面上,软耷耷的靠着墙面。
“你跟我离婚过后,我被赶出南方,带着一个佣人到京都来。
我又去了国外......
后来我抚养闯闯,靳永钟总是过来想要把闯闯抢走。
你知道的,闯闯被抢走了,我就真的被彻底赶出靳家了。
我每月赚的钱,除了这边的开销,还要划回总部。
不然京都分部要被靳永钟取缔。
我又没办法做假帐,因为财务部有靳永钟的人。
我哥哥在医院,每个月都要花很多钱。
为了住得安全些,我都找那种楼盘特别贵的地方租房子,那样靳永钟想要找到闯闯,还要想很多办法,等他想到办法的时候,我又找地方搬家。
周姐尽心尽力,我都给她多一点工资,我怕对不起她。
我其实手头很紧。
我好几年都没有买过新衣服,天天都穿职业装,双休穿的衣服也是几年前的旧衣服,千年不变的黑色高跟鞋。
买好鞋子就去鞋店里换耐磨的跟,我怕穿坏了又要花钱买。
当初买那辆车子,也是为了做生意方便,稍有点面子买个牌子,虽然后来公司赚了钱,我也没换车。
因为我一旦用公款买了车,到时候其他开支又要被靳永钟缩减。
我想还是多拿点现金在手上实在,那样我还可以给哥哥用更好的药,可以给闯闯买进口奶粉。
给哥哥和闯闯,我都舍得花钱。
可独独对我自己,我舍不得。
你不知道吧,我的包包,都是超A版,因为没办法,我做奢侈食品生意,总不能去买个几百块钱的包包。
其实物质上我不太计较,也没有觉得委屈过,只是在没有跟楚峻北好之前,我过的日子真是颠沛流离。
你一定不能理解什么叫颠沛流离。
就是你今天还在叫所谓‘家’的地方吃饭,可是明天一早,你就得忙慌慌的找房子搬家。
另外一个‘家’才住一两个月,你又得叫来搬家公司,大包小包的往外搬,搬去另外一处家。
搬家的过程中,你得把一个不到两岁的孩子紧紧抱在怀里,怕他被别人抢了去。
你的亲人在医院,可是你连去看他一眼,都要偷偷摸摸。
你整天担惊受怕,第二天面对阳光和人群的时候,你得强颜欢笑,抬头挺胸,你得告诉所有人,你其实活得很好。
一回到家里,得把门上反锁,晚上得牵着一个两岁不到的孩子的手,生怕半夜有人闯进家里来,把人抢走了。
你一定不能理解我为什么那么在意楚峻北。
他让我有了一个家。
一个不想搬家就不用搬家的地方。
有人找我麻烦的时候,他就把我推在身后,我看到他的时候,什么也不用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