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磊底气十足,他望着丈母娘、望窗口,他平静下来后才用着从没有过的凝重语气开口:
“妈,您正好也在。您评评理!大过年的,我母亲进屋都没超过二十四小时!外面零下二十多度,她们扛着行李……”
本已经酝酿好的情绪,第一句就崩溃了,屈磊激动了,眼中含泪背过身彻底不看宋雅萍,而是看向窗外,深吸一口气:
“您女儿大年三十吃饺子时许愿,愿我娘和我弟弟弟妹赶紧离开这!限定时间初二之前!当着我的面儿、这是她的原话,不信您问问!”
宋雅萍确实意想不到,她之前还是满腔怒气、对屈磊的不满溢满心头,此时听完了屈磊的理由,严厉地看向叶伯亭,但没打断屈磊说话。
她僵直的坐在沙发上,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您女儿”、“不信您问问她!”屈磊的态度就像是巴掌打在宋雅萍的脸上,似乎在说:“您教育无方!”
等着她的姑爷继续表述。说破无“毒”,夫妻间再亲近,也要有底线、距离、尊重!该是谁的错,她自然会评判!
夏天的心跟着翻了翻,她万万没想到亭子的决绝……
夏天拉了一下身侧的叶伯亭,她侧头认真的瞧着小姑子。后者面无表情,仍旧笔直站在那一动不动,昂着头,一派对谁也没有愧疚的模样。
屈磊暴怒,他只要想起在火车站,他娘拉着他泪流满面的嘱咐,他心如刀绞:
“磊子,你好好过。娘这辈子都在乡下老实呆着,再不来了。只要亭子能……你俩好好的,娘捧着她。
你别回去和她吵,咱家现在惹不起她家。
你老天拔地、费劲巴力得到的,人家叶家动一动小手指就能让你啥也没有!你别考虑娘这面,就想着叶家的能耐。忍!儿子,忍一忍啥都有了!”
别人家在欢天喜地的过大年,他娘却猫着腰背着行李卷哭着上火车!
屈磊飒然回身,逆光站立。食指指向叶伯亭,狰狞的表情、恶狠狠的眼神,叶伯亭浑身发凉。
“叶伯亭!我屈磊对得起你!从谈恋爱开始,我省下抽烟钱、省下给战友随份子的钱,有些喜事装不知道信儿。背后被人讲究,受着别人的白眼就为了给你买口吃的!为了换你的笑脸!
我风里来雨里去,你不会做饭、我来!
你不洗衣服,我这么大个个头连你贴身衣服都洗!
我去你家什么都干,为了什么?你到底懂不懂!
我对你的种种好,就换来了你对我娘、我弟弟妹妹那样的态度吗?!
你可恶至极!你泼妇啊!你这样的,还念什么大学?礼仪尊卑、孝顺长辈的简单道理都不懂,你都不如三岁孩童!”
叶伯亭听完后,瘦弱的身体晃了晃,可她眼中无泪、只有空洞。屈磊是陌生的。陌生……
夏天上前一步:“你!”
“我什么?嫂子,我和你一样,出身!高考状元又如何!”
屈大娘失策啊,她忘了她儿子当过军人,身上的血性因为爱着叶伯亭而压抑着,她越劝、效果越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