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大哥,你要撑着,我一定能想到办法救你。”丁雪寻心头难过快要死掉,喉头哽咽着。
“没、没用的。”花夕拾微微笑了笑,想要撑起身子来,却发现往日轻而易举的动作如今只是徒劳,这一撑,鲜血又汹涌而出。花夕拾若无其事的笑意尚挂在脸上,身子却在迅速冷却。
慈炤对十三恨之入骨,那样的力度,连他也承受不了。这一刀决绝而狠厉,明显是想以极快极准的速度结束十三的生命,快得十三连一丝痛苦也不曾有。
再说,就算承受得了又如何?见血封喉,天下剧毒,触到即死!慈炤是怕一刀刺不死十三,连天下难得一见的剧毒都用上了,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要十三立即毙命。
“花大哥!”丁雪寻用手捂着花夕拾胸前汹涌而流的黑血,心中感到前所未有的绝望。
一直信任呵护她的花大哥就要惨死在她面前了吗?丁雪寻心中悲痛万分,又是绝望又是无助。
花夕拾飘忽的目光看着满脸痛楚的丁雪寻,心中也是万分难过,脸上却若无其事地笑了笑,虚弱道:“十三,我是为了慈炤不被植摩天刺杀,才救的你,你不用这么伤心难过的。”
闻言,丁雪寻拼命点头,泪水却流得更凶了。
花夕拾强忍着疼痛,唇边的笑意又绽开来,笑道:“十三,你说我若有了心爱的女子,就告诉你一声。我一直没有来得及告诉你。我已经有了心爱的女子了,她、她比你长得俊俏多了,温柔多了……”说了这么长的一句话,花夕拾已经是出的气多。入的气少了。
丁雪寻流着泪拼命点头。
“十、十三,不要恨、恨慈炤……”花夕拾紧紧抓住丁雪寻的手,眼里全是恋恋不舍,他定定看了她一眼,然后艰难地转头看向一直呆若木鸡的田三爷,轻声呼道:“慈炤……”
田三爷心头狠狠一震,整个人陡然清醒过来,用力格开按住他的染阿大,扑上前抓住花夕拾的手,颤抖着声音道:“夕拾。我在。”
“给十三休、休书……我一生没求过你什么。只、只这一件……”花夕拾的嘴角染满鲜血。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远。
“夕拾,你不能死!”田三爷用颤抖的双手紧紧抱着花夕拾。悔恨的泪水终于流了下来,“夕拾,我悔恨不及!”
田三爷心痛如绞。一生唯一的挚友,无论何时何地永远站在他身边的挚友,对他不离不弃,情如手足,亦师亦友,亦兄亦弟,却要惨死在他眼前,而且还是他亲手杀死的他。叫他情何以堪?
到死,夕拾依然念念不忘他的处境,叫雪儿不要恨他!因为夕拾清楚知道,雪儿的恨意会彻底毁掉他。
田三爷伸手抹了一把泪,只感觉到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在慢慢流走了。此时此刻他才发现,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不是眼前这个女子,也不是自己的生命,更不是父母宗族,不是江山社稷国仇家恨,而是眼前这个一直默默站在自己身后支持着他的挚友。
看着花夕拾的生命在慢慢流走,丁雪寻也是悲痛欲绝,悲泣出声,“花大哥,你一定要撑着!你不能死。”
山脚下,一辆马车在飞快地疾驰。看见熟悉的小径,车里面无表情的男子急切地一跃而起,施展生平最快的轻功掠上山。
已经足足四日没有见过她了。天知道,他时时刻刻都在想着她,想着相见的这一刻。虽然每日两人都在互通信件,可都是他说的多,寻儿说的少,开始两天还好,每日都能候到她的佳音,这两天她干脆一个字也不回了。
植摩天一路上心急如焚,心中害怕寻儿出事了。可若是寻儿出事了,冷阿二等人不可能不通知他,饶是这样想着,一颗心再也淡定不下来,急急处理了事情马不停蹄地赶回来,一路上换了多少辆马车他都记不清了。
植摩天飞身进了揽月阁,里头空无一人。进了望月轩,里头也无人影。呼唤冷阿二,无人回应。呼唤染阿大,也无人影。
“夫人呢?”植摩天寒着脸问听到声音赶过来的寒玉。
寒玉一怔,“夫人一直在揽月阁。”
植摩天脸色一沉,身子一掠,已经站在冷阿二的屋子里,冷阿二睡得象个死猪一样,还香甜地发出轻微的鼻鼾。
千年醉!
植摩天伸手点了下冷阿二的穴位,冷阿二就醒了过来。
冷阿二一睁开眼就见脸色沉青的掌门站在面前,心中顿时大惊。
“夫人呢?”植摩天的声音冰寒入骨。
夫人?
冷阿二脑中轰一声响,急声道:“掌门速去,夫人去赴约了。”
赴约?植摩天接过冷阿二递过来的纸条,掠了一眼,身子一闪已经不见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