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鱼儿在六岁的时候光荣的成为了一名小学生,背着小书包开始踏上求学之路。
第一天,她兴致勃勃的回来告诉林质:“我那些同学都好有意思哦,她们都太可爱啦!”
林质没有引起重视,她以为小鱼儿交到了好朋友,为她高兴了一番。
第二天,小鱼儿收罗了她爸爸从世界各地给她带回来的糖果,兴冲冲的要拿去跟小朋友分。
第三天,林质接到了班主任老师的电话。
“......聂瑾瑜同学好像有点过分喜欢女生了,她拿糖果去分给女生们,让她们一人亲自己一
口......”老师有些艰难的说道。
林质正怀着小二,食欲不振又精神不好,听了老师的话像是打了一针强心剂一样,立马重视了起来。
这天,她亲自坐在校门外的车子上等小鱼儿放学。
“妈妈?”小鱼儿拉开车门,看到里面坐着的人一脸惊讶,快手快脚的爬上去之后,她问,“妈
妈,你怎么来接我了?”
林质拿出手绢给她擦擦汗,笑着说:“我们今天去琉璃阿姨家做客好不好?”
“去看小润润?”她咧着嘴笑,一派天真期待。
润润比她还大一点,但因为长了一副秀气的模样被小鱼儿亲切的称呼为“小润润”,揪揪小脸捏
捏胳膊,玩儿得不要太高兴。
琉璃热情开朗,和小鱼儿倒像是亲生母女,一个干妈一个干女儿,喊得不亦乐乎。
“干妈!”小鱼儿飞奔进屋,完全忽视了开门的干爹。
林质跟在后面换鞋,说:“你今天这么早就下班了?”
林峰笑着说:“知道你们要来,特地去超市买了菜备好了。”
琉璃从书房出来,抱住小卷毛,亲热的蹭了蹭,“有没有想干妈呀?”
“想,特别想!”小鱼儿笑眯眯的说。
润润听到动静走出来,还没看清楚到底是谁侵占了自己的地盘,一个飞扑,她被从琉璃怀里蹬下
来的小鱼儿扑倒在地。
“唔......”他一声闷哼,大概被撞得不轻。
小鱼儿按着他的胳膊,左脸右脸依次亲了一下,“啵!啵!小润润~”
林润推不开她,瞪着眼睛看她作孽。
林质在后面轻咳:“聂瑾瑜。”
小鱼儿飞快地拉着润润一起爬起来,“贴心”的帮润润拍了拍并不存在的灰尘。
琉璃失笑,看向林质,“你这女儿倒不像你生的,说是我生的还有几分可信度。”
小鱼儿的眼珠子咕噜噜的转了几圈,拉着润润溜进了书房。
林峰去厨房处理食材,琉璃和林质在客厅喝茶。
“喜欢女生?”琉璃惊讶。
林质点头:“她好像更喜欢女生玩儿,保护她们,分开她们糖果,跟男孩子倒是玩儿不到一块儿。”
琉璃笑道:“这个年纪的小妹妹就是喜欢跟同龄人玩儿啊,如果现在就有男女性别意识了还得
了?她喜欢跟谁玩儿就跟谁玩儿,老师还要干涉?”
“她每天带着糖果和点心上学,谁亲她她就给她谁吃......”
“噗.....”琉璃一口茶水喷出来,呈弧线状。
林质摇头,“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我听着别扭死了。”
“别以后是少女杀手吧?”琉璃眨了眨眼。
林质看过去,她正襟危坐,“开玩笑的,你看她和润润不是玩儿得挺好?”
“他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润润脾气那么好,她当然愿意跟他玩儿了。”
琉璃点头,“照这样发展下去,我家润润估计以后要入赘你们家了。”
林质:“......”
“你看我做什么?好买卖呀,你放心!我一定好好培养润润做一只米虫。”琉璃哈哈大笑,似乎
是非常得意自己的设想。
林质脱力,摊上个这么个妈,润润上辈子是得罪了谁啊?
书房里。
“聂瑾瑜,你别咬我胳膊。”润润瞪着圆溜溜的眼睛,慢条斯理的说。
小鱼儿擦了擦嘴角的口水,说:“我们班上的女生都没有你嫩,还是你皮肤好。”
润润叠好了城堡的最后一块儿,放稳后,她说:“小心没有朋友愿意跟你玩儿。”
“怎么会?我天天带好多好吃的呢,她们可喜欢我了!”
润润白白嫩嫩的盘腿坐在那里,他说:“用物质换来的朋友不是真朋友,你别被骗了。”
“什么是物质?”小鱼儿停下“非礼”润润的爪子,歪着脑袋问。
“糖果、点心、水果......一切你能吃能用的东西。”润润低头,长长的睫毛扑簌下来,就像童
话里的小王子。
小鱼儿愣了一下,问:“那你是我的真朋友吗?”
润润抬头,一张吸取了琉璃和林峰所有长相优点的小男孩儿,不动声色的瞥了一眼,说:“你觉
得呢?”
小鱼儿往后一倒,瘫在地上。
“完了,你肯定觉得我是一个物质的女生。”她一脸生无可恋的倒下,活像是被打了一枪。
润润爬过去,跪在她的旁边,脑袋伸到她的上方,说:“不要用物质来收买人,这样是不好
的。”
小鱼儿懒洋洋的看着他,“你听谁说的?”
润润爬起来,从书架上抽取一本书瘫在她的面前,用手指点了点其中的一页,说:“书中自有黄
金屋,你以后就明白了。”
小鱼儿:“......”
被一个常年受自己压迫的小面团教育一番是什么感受?小鱼儿水灵灵的眼睛里,释放出对知识的渴求。
还没等林质正式拜访老师,老师先给她带来了好消息,聂瑾瑜小朋友“改过自新”,再也不用糖果贿赂小女生了。
林质感到奇怪,问小鱼儿,“你最近怎么不从家里带糖果点心去学校了?”
“唔.....不想吃了。”她低头做作业,头也不抬的说。
“你前一段时间还带很多。”林质指出。
小鱼儿转过头,严肃的说:“妈妈,你在这里严重影响我做作业。”
林质摊手,“好,这个问题我们下次再聊。”
门一关,小鱼儿赶紧从书桌下面摸出手机,对着电话那头的人说:“听见了吧,我都照着你说的
做了。”
“嗯。”
“嗯?”
电话那头是一个穿着深蓝色针织衫的小男孩儿,端端正正的坐在书桌上,面前是电脑,他正在打
字,“还有事儿吗?”
小鱼儿摇头,“木有了。”
“拜拜。”他不由分说的挂了电话。
小鱼儿瞪圆了眼睛,感受到了被冷落的失意。
回到房间,聂正均正打完了一个电话,看到身怀六甲的老婆进来,赶忙上前搂着她坐下。
“脚疼不疼?我给你揉揉?”他温柔的说。
林质摇头,“今天还好,不用揉了。”
“女儿的事情解决了?”他笑着问道。
林质困惑的说:“去了一趟琉璃家就不这样了。”
聂正均说:“林润那个小男生以后肯定能成大器,端看他现在的言行举止就知道日后定不简单。”
林质笑,“他就是太老成了,害琉璃一直没有养孩子的真实感。”
聂正均大笑,抚着林质的肚子,说:“还是咱们这样好,有儿有女,儿女都让人头疼。”
林质戳他的胸膛,“是你在头疼吗?”
“我看着你头疼我心疼。”他抓着她的手亲吻了一口,眼睛里都是笑意。
林质失语,论唇舌来说,她好像确实还欠一点道行。
日子就这样像乘着流水一样的小船向前划去,当小鱼儿拿到小学生涯第一个期末考试第一名的奖
状的时候,她期待已久的弟弟也在这个雪夜降生了。
因为这小子太胖,医生不得不在林质的下面割了一刀,麻醉过后痛得她几乎昏死过去。
聂正均抱着这个胖乎乎的小子,不知道是该哭该是该笑,该亲亲他还是该揍他的屁股,以报他欺
负自己爱妻之仇。
林质在半夜醒过来,一偏头就看见窗外凝结的雪花,像是一夜间白头的少年,难挡青春绿意。
“醒了?”聂正均从门外进来,看到她亮幽幽的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
林质看他,“你怎么还没睡?”
“大概是太兴奋了,睡不着。”他揉了揉眉头,有些自嘲的说。
林质伸手,他握住她的手坐下,执起她的手吻了一下,“你辛苦了。”
林质摇头,为喜欢的人生儿育女,她觉得更像是在报答自己。
“还疼不疼?”
“有一点点点。”
聂正均伸手想按吗啡,林质拦住他,“不用了,这样麻麻的痛挺好的。”
“挺好?”他有些失笑,伸手抚上她的额头,“不是痛傻了吧?”
“我们又有一个孩子了,我高兴。”
聂正均弯腰凝视她,“是真的高兴?”
“不然呢?”
他说:“不要为了我勉强自己,那样我会觉得难过。”
林质握着他的手,和他十指相扣,“你觉得是勉强吗?我觉得是幸福。”
聂正均眼眶发热,他低头吻上她冰冷的唇,用尽温柔。
清早,小鱼儿在床上跟林质腻歪,强烈要求林质采用她给弟弟取的小名。
“我的名字是哥哥取的,那弟弟的名字应该我来取!”她腆着肚子跪在床上,叉着腰鼓着脸蛋
儿。
横横坐在一边看书,还有几个月就要高考了,他随时随地都在突击。
“哥哥,你说是不是?”小鱼儿转头寻求同盟。
横横嗯嗯嗯的点头,不知道听没听进去。
林质苦笑,“可大白鲨也太......”
“多么威风啊!”小鱼儿自我感觉良好,小脸蛋儿迎着光,似乎沉浸在自己后面跟着小跟班的舒
爽中。
聂正均推门进来,“在说什么?”
“在说弟弟的小名!”小鱼儿踊跃的回答。
“哦?叫什么?”
“大白鲨!”
林质:(●—●)
聂正均难得楞住了,“叫什么?”
“大白鲨?”小鱼儿肩膀垮下来,气势有点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