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降临的贫民窟漆黑一片,一座二层木屋里亮着灰暗的火光,两个人影倒映在木屋墙壁上,里面传出的聊天声,在安静的贫民窟显得有些刺耳。
“我知道我们才刚刚认识,你不信任我是理所当然的事,但我挺想知道你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牛角步兵团不听命与你,你也想戏耍我一次,所以编了个瞎话,对吗?”艾伦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点不悦,未等塞尔西开口,他又接着补充道,“可惜这个鬼话编的一点也不高明,你和我那个变成狼人的朋友一样不善于撒谎。”
“不,这不是瞎话,艾伦,你才刚来尼普尔,并不了解这片领土,在这里,只有奴隶和贵族,奴隶永远都是奴隶,贵族永远都是贵族,代代相传,就像被黑魔法巫师施了咒语一般,没有人能改变这一切。”塞尔西说完将陶罐里的酒一饮而尽。
“你的话听起来可真是新鲜!一个伯爵、用奴隶的口气、向流浪骑士、抱怨贵族。”艾伦一字一顿的说着,站起身看着眼前的塞尔西,“这些话你应该去说给你的邻居听,这样他们就不会在某个月黑风高的夜里,因为妒忌而割掉你的脑袋!”
“我没有编瞎话,伯爵这个封号和牛角步兵团团长一样,就是个天大的幌子!”塞尔西将手里的陶酒罐扔到桌子上,把脸撇到了一边。
松油灯的火光打在塞尔西的侧脸,他看上去满脸愤意,像是受到了什么不公的待遇,却又不耻将那些话抖落给一个刚刚结识的陌生人。
“我收回刚刚说的话,你看起来确实不像表面上那样风光,如果不介意的话,能和我这个命运同样坎坷的家伙说说吗?反正这间屋子里,也没有其他人能听见你倒的那些苦水。”艾伦拿起桌上的浆果酒,重新递到塞尔西面前。
塞尔西看了眼递过来的陶罐,接过去猛灌了几口,好像只有这样才能表达他心里的不满。
“当年我在斗兽场被巴顿看中,加入了他的牛角军团,那时我的手下没有一兵一卒,为了帮他推翻山姆的政权,我拉起一支由奴隶组成的队伍,我们没有精良的装备和马匹,仅凭着自己的血肉之躯为他而战,这就是牛角步兵团的前身。他掌权之后,许诺我会罢免那些权势贵族,解除我们的奴隶身份,后来他确实这么做了,但仅仅只是解除了士兵们的奴隶身份。”
“战后他赏赐了我一座庄园,起初我以为他真的是在犒赏我,当我去到那座庄园才知道,那鬼地方离尼普尔城有三十英里远,他摆明是想让我离的远一点。至于你嘴里的新晋贵族,伯爵之位,那不过是他抚慰城里贫民的手段罢了,他给我的那一百英亩封地远在百里之外,那种荒无人烟的鬼地方,谁会向我缴纳租金?”
“说实话,我以前从不知道斗兽场有那样的黑暗规则,直到今天下午我都被蒙在鼓里,现在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从那里走出来的都是些权势贵族,我想巴顿一定知道这个内幕,他就是通过这种方法,一步一步把我架空。”
塞尔西说完坐在椅子上,看着桌上的松脂油灯,火苗印进他的瞳仁里,像一团愤怒的烈焰。艾伦坐在对面,心中萌生出一个大胆的想法,他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塞尔西,自己接近他的目的。
“喂!”艾伦冲发愣的塞尔西摆了摆手,“我有个问题想问你,如果可以重新选择的话,你会不会帮巴顿推翻前任领主的政权?”
塞尔西思考了一下,“会!至少那场战斗,让不少奴隶摆脱了低贱的身份,他们中大多数人离开尼普尔,重新开始了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