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染手中酒杯轻轻一抛,竟如长了眼睛般直破亭顶射向凤少云,她笑容依旧,眼底却没有丝毫温度:“凤少主,你父亲与我也算是旧识,下来吧!”
本就有满腹疑问想弄清楚,凤少云自然不会客气,他从亭顶一跃进入忆魂亭二楼,扫视了眼楼中景象,这才明白,之前他猜错了,雪染并非自言自语,她的确是在跟人说话,跟她对面那座栩栩如生、俊逸若仙的玉雕人说话郎。
不知为何,玉雕人的神情明明是那般温和,凤少云在看到这座玉雕人时,想到方才听到雪染说话间的温柔,心中竟涌起一股无名之火,这把莫名的火熊熊燃烧,烧得他头晕目眩!一时间,觉得这玉雕人碍眼之极!只想砸个稀巴烂!
但即使再恼火,凤少云也心知肚明,如果他真那样做了,雪染百分之百绝对会大怒,那些他想要弄清的问题,绝对再找不到答案!
凤少云一边暗对自己说冷静,一边不动声色的悄悄做深呼吸,硬是将满腔的无名烈火压下去,抬头很是天真烂漫的笑道:“叫我少云就好!姐姐,这座玉雕好漂亮的啊!他是谁?”
“我兄长。”雪染语气淡漠,心思深沉,一点没有方才在大殿上对凤少云的温和,圣典大宴应该还没有结束才对,墨竹园更是王宫最大的禁地,这凤族少主怎么会独自一人来到这里?
凤少云心忽的一紧,因雪染与之前截然不同的态度,感到一阵刺痛,却仿若没看到雪染的冷漠般,依旧一脸纯真的笑望着雪染,“真不愧是姐姐的兄长,就跟姐姐一样漂亮!刚才你说与我父亲是旧识,姐姐,你认识我父亲吗?”
就算知道凤少云不是表现出的这般简单,面对他如此神情如此话语,雪染眼底冰寒不由得消融了一些,却仍是淡淡道:“这里是王宫禁地,你怎会在此?”
“姐姐明知少云喜欢你,还把我一个人丢下!”凤少云一听顿嘟起小嘴,金眸里满是委屈:“姐姐你还没回答我呢,你真的认识我父亲吗?”
见凤少云这般模样,雪染刚准备出口的质问,竟于恍然间的消失得无影无踪锎。
“你父亲可是凤云?”雪染颇为无奈的沉叹一声,示意凤少云在另一张凳子坐下,终究是无法跟一个小孩计较,更别提这个小孩,还是她唯一深爱过的男人的孩子。
凤少云笑嘻嘻的坐下,知道雪染是误会了,可为了心中疑问,并没有解释,顺着雪染的话又问:“姐姐,你们是什么关系?”
雪染一愣,似没想到凤少云会这样问,亦没想到凤少云早在亭顶潜伏多时,只当是他刚刚到来,她稍稍沉默了下,便笑摇了摇头:“没什么关系,只是认识罢了。”
凤少云怎会相信雪染这话,别说他根据偷听到的已隐隐猜到几分,单是雪染此刻的笑容,就饱含了太多复杂,不过聪明如他,既已决心弄清楚,自然不会点破!
“他说他一生只爱过两个女子,一个名叫雪姬,另一个,却怎么也不告诉我。”凤少云收起笑容,很是认真的说:“姐姐,他爱的另一个女子,是你对吗?”
雪染怔了怔,眼中闪过一抹悲伤,眨眼就已消失不见,随即又笑了笑:“无论他曾经爱的是谁,都只是曾经罢了。他最终所选择,是你的母亲,不是吗?”
凤少云半眯起狭长的凤眼,看着眼前雪染,心间忽涌上一股强烈的痛楚,这种痛楚似要将他整个人撕碎般,痛得无法呼吸,她虽没有正面回答,但已经足够,足够到让他明白自己所想没错。
“姐姐,我没有母亲。”凤少云思索半响道,心中暗暗做出一个决定,他要守在这个女子身边,直到他想起前世所有,因为他无法忽视她那一闪而逝的悲伤,更无法看到她的脸上有如此苦涩的笑容,这一刻,他更加清楚的肯定,这个女子,定然是他前世非常重要的人!
见雪染惊讶的有些不相信,凤少云凑在雪染身前,又扬起可爱迷人的笑:“这种事我怎会骗你?我真的没有母亲,是父亲把我从圣坛捡回去抚养,对了,我父亲不叫凤云,他是一个挺孤僻的怪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