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真会说笑。”花临退了一步,眯起眼盯着观川。
观川却是笑了笑,不仅毫不在意她的打量,甚至也丝毫没有传说中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淡漠,反而如同富家公子调戏姑娘一般的问道:“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花临顿时就乐了,反问道:“那你认识我吗?”
观川摇头,“不认识。”
“既然不认识,又怎么可能见过呢?”花临挑眉一笑,看着观川的目光里满是深意,“我倒是希望你认得我的,只可惜……”
观川一愣,而后仰头大笑起来,“是啊,若我早认得你,大约就不会娶月华了。”
花临看他笑得百媚生起的模样,冷哼一声,“原来你就是那位仙界最冷心冷情冷性,以维护仙界为己任的观川神君?与传闻中倒是不同。”
说着,她意有所指的瞟了一眼观川——勾人的姿势,半遮不遮,要穿不穿的衣服,说是神君……这会大约是没人信的,只怕是浪子还更恰当些。
“是这样吗?”观川一手支着头,指了指身边的位置,“坐?”
花临迟疑的看了观川一眼,没有动。
观川目光一扫,嗤笑一声,问道:“怕了?”
怕?衣衫不整的是你,吃亏的也不是我,我怕个毛球球?
花临眉毛一竖,一屁·股坐下,“我长得不好看,在仙界也没混出什么名头,说起来还是占了您的便宜,呵呵。”
“确实。”观川煞有其事的点头,一手托起花临的下巴,丝毫不留情面的说道:“头发像枯草,皮肤像沙地,鼻子太大嘴唇太厚,不用多说,实在难看。”
花临眼角抽了抽,用力挪开他的手,“委屈您了,观川神君。不过听闻月华姑娘花容月貌,与您是极般配的。”
“她是个可爱的小姑娘。”
“只是听说她是您徒弟?师徒相恋,不怕为世人所不齿吗?”
“相恋?那也说不上。”说着,观川深深看了花临一眼,“只是我自己得不到的东西,总不忍心看着自己的徒弟也得不到。”
“你是高高在上的神君,仙界所有人,包括天道都不好违逆你的想法。这样的你也有得不到的东西?”
观川在郑重的点头,“有。”
他的目光中有一种难以言说的落寞,似乎是在回忆,又似乎是在沉思,花临几乎忍不住想要伸手拂去他脸上的哀伤,但理智告诉她,不可以。
手指在袖子里攥成拳头,用料直接发白,花临却还是笑着,试探着,“说不定,你稍微努力一下,就得到了呢?”
“她不会的。”观川无奈的笑了笑,“我大约……是做了很过分的事情。”
你现在准备做的事情也是不逞多让的过分好吗!花临忍不住竖起眉毛,喘了口气,想想自己可是抱着破坏婚礼的目的来的,绝对不能在这时候暴露,这才忍了下来。
更何况,她的最终目的是要透过破坏婚礼,让仙界所有人都知道,观川这家伙盖了戳子,生,是她花临的人;死,是她花临的鬼。
“如果是你,会原谅我吗?”
在她沉思的时候,观川突然这样问了一句。
花临愣了愣,摇头,“我不知道你们发生了什么事,我不知道。”
“所以还是不原谅的吧?”观川笑着,深深的看着花临。
“我……只能祝你好运了。”祝你好运,然而我知道你一定会倒霉。
花临低头笑着,不怀好意。
两人就这样大眼对小眼的坐着,过了好一会儿,观川忽然又问道,“呐,我给她送了请柬,你说她会来吗?”一边问,一边还拨弄着戴在小指上的翡翠戒指——正是花临那枚。
花临皱眉,几乎要怀疑观川是不是认出自己了,“你是大名鼎鼎的观川神君,她怎么会不来。”
“如此,我就放心了。”
观川说完这句话,又闭上眼睛,半响没有说话。花临凑过去看了一眼,才发现他居然已经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