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我想或许姐姐如果知道找她的人是我,或许并不一定愿意出来见面,”史萍神色暗了些,“所以我拜托和疾井姐姐相熟的一个朋友交给姐姐了,她答应我会亲手交给疾井姐姐的。”
安慰地拍了拍史萍的肩,凯特看着她低落的神情鼓励道:“一切都会过去的,疾井会理解你的。不要想太多。”
“恩,新桥也是这么说的。凯特,我想我欠你的钱又要多出一笔了。”史萍揉了揉眼睛。
没有注意史萍接下来的话,本来已经准备继续工作的凯特蓦地转过身,神情里带着讶异,阴影下的眼睛满是严肃:“新桥,你说的是猎人考试里那个蓝眼睛的女孩子?”
“是啊,她和疾井姐姐还一起开办了一家孤儿院呢。找到她的时候,她说前几天疾井姐姐还在她那里住过。她们关系似乎很好,啊,说起来那家孤儿院也很温馨呢,里面的小孩子好可爱的……”身体被凯特匆匆撞开,史萍莫名地探头看着急急走下阁楼的凯特,“凯特,你怎么啦?这么急去哪里?”
“把新桥的地址给我,我要赶过去一趟。”凯特无法解释他心头的不安,就好像悬悬欲坠的风扇,每一次转动都带着心惊胆战,仿佛下一秒风扇下的人就会血肉模糊。
“你等等,我来把地址写给你。”史萍急忙准备爬下木梯,看到工作台一边的外套,连忙拿上,“你外套也忘了带啊!”
他早就注意到那个蓝眼女孩,异常的举动虽然隐蔽,但是那种敌意还有隐藏在眼底的寒意,天生对此敏感的凯特早就知道。她对疾井曾经不止一次试图下过手,但是都被自己有意无意地撞破化解。疾井的行事风格向来偏执,不懂得如何真正的低调,她在考场中的表现过分出彩,所以他原以为这只是考生之间的明争暗斗,一旦考试结束就会烟消云散,何况新桥她已经如愿拿到猎人执照。
但是如果按照史萍的说法,考试结束后还主动接近疾井,试图保持联系,那事情就远远不是自己预想的那么简单了。或者说,那份敌意,从一开始就是针对疾井个人的!不是因为考生的身份产生的嫉妒,而是因为更深的原因。自己竟然大意了。如果早点告诉疾井,会不会……凯特已经不愿再去假设,他只能尽最大的可能快一点赶过去,或许还来得及阻止,或许还有机会挽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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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苦的药草味道入喉,留下淡淡的甘甜,舌尖还有不知名的药香残留。疾井将碗中的安神茶喝光,拉好被子,阖上眼沉沉睡去。或许是因为最近的任务太多,又或者是自己思虑太重,总觉得身体会在平静下来时,隐约有种迟钝的恍惚感。好像身体在对自己的现状抗拒排斥,然而每天的委托都堆积在那里,吃穿都在揍敌客的疾井不可能放松自己。她把自己的这种不适归结为身体的惰性,只要稍加克服就可以忽视掉。
即便如此,以工作为重心的疾井,为了保证自己的效率,还是希望自己能有个安稳的睡眠时间来缓和一下,不由自主地睡前喝上一碗安神茶。渐渐地,疾井发现自己不知不觉中对于安神茶的依赖,越来越厉害。
她曾有一瞬间对于安神茶如此明显的效力产生怀疑,在第一次食用过后,她便疑心此事,私下抓了一只野猫,用一副药包泡的茶喂过。然而小猫只是昏睡过去,却并没有出现什么其他反应。想起新桥面对孤儿真诚的眼神,寄给自己信件时毫不掩饰的情谊,疾井对自己这种行为也略微感到了亏欠。毕竟如果她想毒害自己,早就可以下手了吧,没必要等到现在。这只是一段插曲,对于揍敌客谨慎的作风来说习以为常,只是疾井还是觉得有些愧疚,她对新桥从来没有主动做过什么,如今这样怀疑她,如果被她知道,大概会寒心吧。
新桥给的药包只剩下两副了,或许自己可以再和她要一点。睡去前的疾井,模糊地想着。
“
敬启:
亲爱的疾井。最近过的好吗?孤儿院里新收了一个小男孩,黑发黑眼,沉默寡言却聪明得让人叹服,他已经气哭了两个小朋友了。如果你过来,或许可以惩治一下他。其实我很好奇他会怎么对待你,因为连我都被他气哭过呢。好像一个小老头,每天酷酷地坐在一边。
我总是想把这些事分享给你听,差点忘了最重要的事。
是这样的,孤儿院里迎来了一个不算陌生的粉头发女孩,我想你一定很熟悉,叫史萍娜,她是来找你的。虽然我并不喜欢她,因为她曾让你那么生气。但是她却拜托我一定要联系到你,因为她托我要转交给你一样东西。
是一条造型很奇特的项链,她说这叫‘生命之符’,还是恳求一位好友很久才要到的,说是要弥补之前的过错,希望你能原谅她。她说的很真诚,我没有办法拒绝,总之决定权在你,我永远是支持你的。
说是东西一定要亲手交给你,你最近有没有时间过来看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