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见老头与彼岸差不离,也来找她谈过话:“这鬼也不得不服老了,眼见着未白这小子还如此年轻便承了自己的位心里颇有点不甘,可是又欣慰,总算是有人能料理这冥冥鬼界了。”
又教导道:“如今你却是隶属他手下,不若平时我那般放纵你,紧要时刻该严肃还得严肃。”
喋喋不休中她打了一个哈欠打断了未见老头即将下来的一席话:“鬼君你果然不得不服老了……”
语气抑扬顿挫,气得他吹胡子瞪眼的,她很是受用。谁叫他们一个两个因为这这鸡毛蒜皮之事就来扰她休息,该批。
因此夜里她临睡前还特意跟小白无常交代:“小白啊。”
白无常咳咳:“女君,请称呼小君白无常。”
她点头答应:“好,小白无常啊。”
“……”
“记得明日那未白殿下若来,你替我去道个喜,我近来有些乏,明日便不起床了。”
“启禀女君,未白殿下来此是由于受罚降职,何来喜事?”
“能来鬼界,那便是他的福分。”我打着哈欠便睡去。
第二日,由于未白的到来,整个鬼界陷入了空前未有的痴狂状态。唯独她还在死皮赖脸睡着大觉,直至次日的清晨她才被彼岸吵醒。
彼岸这小妮子含羞带娇地跑来与她详述未白鬼君:“离女,未白殿下,不,是鬼君,果真是十分貌美,气质非凡!”
她吸吸鼻子,闻着自她身上散开的芳香,心里萌生了一个念头:爱情的滋润连体味都能变化,妙哉妙哉。
她自然也是好奇,也就出了冥思阁晃荡了一圈,这不看不打紧,一看吓一跳。未白鬼君果然如同传言所说年轻有为,本该有冥界风范的黑暗阴森模样的地方,硬生生因为他点缀得仿佛天界,熠熠生辉,就连一向带着血腥味的彼岸花也馥郁芬芳了。
果然名不虚传。
那日彼岸那妮子一早来拉过她说道:“离女,未白鬼君要补办一场筵席,他还会亲自迎谢在场所有的贵宾。”
她在脑子里转了转,既然鬼君只说是迎谢贵宾,奈何她并不是贵宾,不去也罢,打发掉彼岸:“彼岸啊,我这形象不大好,还是不去丢脸的好。”
小妮子嘟嘟嘴,“离女总是犯懒!”只好自己闷闷不乐地前去了。
说老实话,未白接任以来,她也只大约见了未白鬼君一面,之所以说大约,是因为那时她还处于半睡状态,听见未见老头唤她之时,只依稀看到眼前一个白衣,以为是小白无常就未当回事,打了个哈欠继续闭上眼,然后似乎听见未见老头叫骂声。
她醒来问小白无常:“方才你和未见老头找我有何事?”
小白无常鄙视地看了她一眼:“那日来此的并不是小君,而是初登位的未白鬼君。”
她被呛了一口,这可怎么是好。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这第一把火她就给弄旺盛了,谁让那未见老头还要带他到自家冥思阁作甚。不过她想,更难堪的是未见老头,他还得逶迤地解释一番。
未白鬼君即位的另一个好处,便是她闲下来了,不若未见老头三天两头将事情推诿于她,我一旦弄出了点出入,又有了借口叨扰我。
如今耳根子清静,空闲下来,就想找点乐子。不知不觉她来到了忘川河远处的一片还算盎然的荒地,就折煞地看见一男一女贴在一起的情景,真真是时运不济啊,来得不是时候,扰人幽会。
欲悄无声息偷溜开,却听得后面一道低低略带沙哑的声音响起:“既然来了,又何苦弃我而去。”
这莫不是再说她?别会错意,那是人家两口子的甜言蜜语呢。
正又要抬起另一只脚,又听得:“你真如此狠心,不肯见我一面?”
那声音越来越近,还未等她来得及走上一步,身子被强拉到后面,一个踉跄不稳掉在了软绵绵的怀中。
这,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她大脑一片空白。难道只因为她不小心打扰了他们的幽会就要杀她灭口。
她好不容易缓好情绪,抬头,就看见怀抱后面站着一名满含泪意的女子,幽怨地朝他们这边看来。这是要天打雷劈的棒打鸳鸯啊,得记大过。
那女子抽抽搭搭地抹着眼角边的眼泪:“你果真不肯接受我,才使的这种手段拒绝我的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