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面上只是不露声色地笑了笑:“也许是双胞胎之间的感应吧,我总觉得陆莎有问题。”
珥已经下了,就看鱼咬不咬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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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电梯后,阮昭明本来还想送林摇,结果刚刚一出大楼,走下阶梯,就有一个笔直而高挑身影站在树下,像是一尊雕塑。
那是在等着林摇的林恪。
林摇和阮昭明告了别,就向林恪走去。原本平静无波的面孔此时已经情不自禁地有了笑意。
她见他紧抿着唇,就将手伸进了他的大手里,问他:“你怎么在这里?”
林恪低头,握紧她的手,珍而重之地拉着:“等你。”
虽然她问的问题是这么的浅显,而且毫无意义,基本上是一个无效问题,但他还是很认真地回答。
他喜欢听她说话,也喜欢和她说话。
即使是无效的语言内容,他也喜欢。
简单的两个字,从空气中飘进她的耳朵里,让她的整颗心都变得柔软起来。
此时的天突然变得雾蒙蒙的,而林恪抿着唇的模样却格外清晰。
他清隽身姿和面容像是披上了一层光芒,眼底的认真在这个“认真你就输了”的年代显得格外难得珍贵。
她冲他一笑,他紧握着她的手:“我想亲你。”
他低着头看向她,眼底一片诚挚。
林摇抬头:“以前你要亲我,都要征求我的同意吗?”
林恪有些疑惑地问:“我要亲你,不应该征求你的同意吗?”
看上去很古板的样子。
林摇:“……”她有些怀疑,当初林恪是怎么追到她的?他的情商看着好捉急的样子。
但,又有种莫名的可爱。
她的心底好像蓦然开出了一朵小花,这朵小花说,虽然眼前的人情商很拙计,但是她好喜欢。
她点头:“当然还是应该的。不过我们结婚七年,你要亲我的时候都要征求我的意见吗?”
林恪一脸“你居然问我这种问题”的表情:“当然不,大多数时候你会主动亲我,或者给我暗示。”
当初,在他和yao两个人的第一次发生在车子里之后,他很沮丧,总觉得他们的第一次没有发生在最浪漫的地点最浪漫的时刻。尽管后来yao有安抚他,但他还是觉得对不住她。于是他想补偿,想给yao营造一个浪漫的环境,给yao他最喜欢的东西。
他思来想去,好几天整个人都没有什么精神,甚至还被她嘲笑智商退化反应呆滞来着。
她说:“早知道和你做了之后,会毁掉一个天才,我就该忍住的。”
她好直白。他当时就不敢看她,有些急促不安,脸上也发起热来,然而心底却有一个声音在说,好喜欢。
他纠结了很久,还看了很多国内的……言情小说,但觉得没有一种情况适用于他,于是只能自己想办法。
yao最喜欢的,毫无疑问,肯定是他。
至于浪漫的环境……yao是在在中国长大的,当然需要用中式的浪漫。
他拜读了中国的《诗经》以及各种情诗,最后选中了《蒹葭》。
他事先弄好程序,然后用光影做出了一个很自然很有美感的场景:在一片片的蒹葭当中,叶上的白露闪着晶莹的光芒。蒹葭之中,有水洲、有行人。在一片苍穹之下,太阳初升,明媚的光阳柔柔地照耀着大地,一片片茂盛的蒹葭随着清风在花香中摇曳。而此时,秋水漫漫,鸟鸣啾啾,空气的弥漫着清芳。澄澈碧透的水底倒影着芦苇的影子,甚至还有鱼在水中游来游去。
他事先蒙好她的眼睛,然后拉着她进入他创造的那个光影世界,摘下蒙在她眼上的布,拉着她的手,走在水之畔,两个人迎着清风、闻着青草和野花的芬芳、沐着朝阳散步。等到了他事先预设好的位置后,他站在她对面,拉着她的手,念道:“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他念出来的时候,她当即就扑哧一声笑了。
因为他的语调并没有念这句话应该有的舒缓,反而有些显得公式化。
他懊恼,随后她就忍住了笑。
虽然她忍住了,但他还是看到她唇角的笑意,以及那双睡凤眼中的柔媚。
他觉得有些挫败,抿着唇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然而她用力地握住了他的手,他忽然就有勇气继续了。
随后他凝视着她的双眼:“得成比目何辞死,愿作鸳鸯不羡仙。”
他念完之后,她就直接扑了过来,在离他几步远的地方一跳,整个人都挂在了他身上。
然后偏着问他:“做吗?”
接着就是两个人很激烈地,喘息着……
扑倒、压倒、反压倒、坐着、站着、抱着、走着……
以及一系列可想的姿势……
结束后,当她知道她所看到的这些是怎么做出来的后,很惊讶地望着他,瞠目结舌:“youareamazing!你太了不起了!这个居然也能做出来。”
他不由自主地弯唇,点点头,理所当然的样子:“我以为你知道。对于一个天才来说,这件事,低难度。”
然后她“哦”了一声,清亮的双眸看着他,笑着说:“好想给你一拳。”
他凑上去:“要来吗?”
她默默地扭头:“我现在不想家暴你,只想强/上/你。”
他躺平,双手摊开,耳朵滚烫,却执意看着她,别扭地说:“不用强。”任军采撷的模样。
后来,每次她想他亲她的时候,就会双眸柔亮地望着他,然后他就会伸出双手把她的腰一捉,提到怀里就亲。
一般来说,大多数时候都不用问的,两个人的身体语言会预示出其内心的想法,然后就水到渠成了。
然而此时,林摇听到林恪说大都是她主动的话,脸色灰了一灰:“那还是不要亲了吧。”
林恪默……他还是很想亲呢,可是她不想,感觉为难极了。他要尊重她的想法,可是还是很想亲……
林摇见林恪紧抿着唇,看上去有口难言的模样,突然嗤的一声就笑了。
她对他说:“弯腰。”
林恪立刻躬身,凑在林摇跟前的俊脸上,眼眉间蓦地染上了笑意。
林摇似嗔非嗔地瞅了他一眼,抿唇一笑,飞快地在他的唇上亲了一口。他的双眼轻轻地笔直,睫羽一颤一颤的,在眼下投映出两片扇影。但他还没来得及探出舌头,她就离开了。林摇见林恪仍然把脸凑在她面前,一张脸特别好看,就又亲了上去。
她的手环上了他的脖颈,他的双眼睁开,像是流泻出一篇灿烂的清辉,显得整个人都神采奕奕喜气洋洋的。他把她抱在了怀里,搂着她,抱着她,像是抱着一个孩子,亲个不停。
这时候,原本跟着林恪出来的哈士奇刚刚还不知道去了哪里,等它回来的时候,只觉得眼前的场景快要闪瞎他的狗眼。
不要这样明目张胆地虐它这只单身狗好吗,心好累(⊙﹏⊙)
……
哈士奇歪着头睁大眼睛看死死地盯着林摇和林恪,内心真的是要崩溃了。它四十五度角望了望天,回头,居然还没结束……
默默地盯着他们,他们都没有发现……转头,路上的车子好多哇,是要堵车的节奏了,回头,居然还没结束……
在它数不清的转头与回头之间……他们居然都若无其人……
简直有伤风化好吗!
林恪放下林摇的时候,林摇转头,就看到她家很大只的哈士奇呈现微博上的doge脸表情盯着她和林恪……
此时,夕阳西下,暮色即将降临。
林恪和林摇两个人拉着手,一高一矮,走在人行道上,哈士奇默默地抬起前蹄抹了把脸,跟着他们身后。
正好形成最萌身高差的两人和一条狗,三个影子,像是行走在时空的回廊,有种这一刻即是永恒的即视感。
他们走到了停车的地方,进了车,然后发动车子。车子退出停车位,由慢转快向前使去,由近而远,慢慢地,消失在拐角处保时捷内阮昭明的视线之外。
他刚刚和林摇分开后,就开了车,停在拐角出看着她和林恪。在看到她顶着那张和陆音一模一样的脸和林恪吻在一起时,他的眼底阴翳重重。
在他们离开后,阮昭明低咒了一声,电话铃声响起,把耳塞按在耳朵里,接起电话:“喂?”
“姐夫,你什么时候回来?”
“还有一段时间,公司里还有文件没看,我正要回公司。”
“她怎么说?姐姐的事情,她知道真相吗?她会不会把事情说出来?姐夫,我不想坐牢,我想和你在一起。我爱你,姐夫,从我一开始看到你的时候就爱你。为了你,我连姐姐都……为了你,我什么都可以做的。我想和你在一起,光明正大地在一起。我想叫你的名字,不想再叫你姐夫。”
电话那边的人,是陆莎,她的情绪似乎有些失控。
几乎是陆莎的电话拨出的时候,林摇的手机就响了。她打开手机,放在耳边,就听到了两个人的对话。
“别担心,会有那么一天的。”阮昭明的声音放柔,安抚她。同时发动车子。
“昭明,我爱你。”
“我知道。”
“你爱我吗?”
“当然。”
我要听你说出来。
阮昭明面上闪过一阵不耐烦,车子正好开过一个西餐厅,透过车窗,正好看到陌铭实业的二把手康霖和潘伟的老婆坐在靠窗的位置用餐。他掐灭手中刚点起的烟,敷衍电话那边的人。
“我爱你。你别胡思乱想。”
那边“嗯”了一声,随后又有些不安地说:“昭明,你真好。不过,我总觉得那个林摇有问题,她肯定是知道点什么!要不我找人……”
她话未完,阮昭明打断她:“你别轻举妄动。这人不简单,不好整。”
“你是不是看上她了,所以才护着她?你怎么可以……”她泣不成声。
阮昭明皱眉:“你别乱想。你知道的,我最爱的人就是你,不管我做什么事,肯定都是为你好。之前你和阿音,不也是我帮你善后的?”
那边的陆莎被阮昭明安抚好,又说:“你回来好不好?我想你了。这些天我都不敢出去,他们在开party,让我去,我没答应,他们都说我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他们是不是看出了一点什么?”
阮昭明揉了揉眉心,前面正好红灯,他耐着性子说:“别自己吓自己,他们什么都不知道。你尽量和以前一样,别露出马脚就行。”
说着,他的眉头越锁越深,心里低咒了一声,声音刻意放柔:“莎莎,我相信你,你会做得很好。多想想以后,我们会结婚,会生孩子,会一起过一辈子,你做得到的。我要先去公司处理业务,得在爸面前留个好印象,爸对我满意了,以后才不会反对我们结婚。”
“那好吧。”陆莎撅了撅唇,觉得最近自己状态确实不好,柔顺地说:“都不是我不好,我不该让你担心的。你安心去做事吧,么么哒~”
“照顾好自己,嗯?”
挂断电话后,又等了几秒,红灯转绿,一个人飞快地从斑马线上跑过,阮昭明急忙把车头转了一下,正好擦着那人的腿肚过去了。他拍了一下方向盘,又低咒了两声,开着车走远了。
而那跑过斑马线的人,正是刘少飞。
他今天本来在家里调休,正要睡觉的时候就接到夏然的电话。电话那边夏然醉醺醺的,一直含糊不清地和他说话,他什么都没听清,就听到她叫他名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