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文斌来到西门外,只见沿着桂江的一线的城墙下,密密麻麻的布满了各种搭建的窝棚,这些都是那些拖家带口的流民用来暂时的栖身之处。他们之中男人白天就在码头一带帮商家和船户做些搬运的体力活,赚取一点微薄的血汗钱,女人带着孩子则四处乞讨,晚上回到这个简陋的窝棚里相互取暖以求度过漫漫长夜。他们都是生活在这个世界上最底层的人,每天唯一的目标就是为了继续生存。
看到这种景象莫文斌都不由得鼻子发酸,他不由的想到自己的遭遇,他今年也才十九岁,老家是在浔江上游的平南,去年闹大荒,因为饥饿一家四口先后倒下,最后就剩下他自己一人四处乞讨来到了岑溪境内,上了白石岩做了一名土匪喽罗。后来舒坚上山之后,山寨之上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不但能吃饱饭,还给他住新房穿新衣,这让他重新感觉到了家一般的温暖,由此他也对那位大不了他几岁的舒坚充满了感激之情,对他的每一句吩咐都是用心去做,格外珍惜这份来之不易的新生活。所以在后期的训练中他凭着自己的努力和投入,从众多人中脱颖而出,先后担任过班长和排长,最后还入选了精英集中的警卫排。现在舒坚又派遣他来这里,他感觉自己决不能辜负营长的希望,一定要协助高大哥将这里的事办好。
看到穿着整洁的莫文斌来到他们中间,许多还留在窝棚之中的女人眼中充满了期待,希望这位年轻人是个雇主,能将自己雇佣。在一间破漏的窝棚中,一位年轻的妇人抱着一个瘦骨嶙峋的孩子坐在里面,神情憔悴,目光呆滞,就连莫文斌站在她面前都没什么反应。那孩子软弱无力的躺在她怀中,看到莫文斌的出现,露出了一丝好奇的目光。
莫文斌蹲下身子,微笑的看着那孩子,然后从怀中掏出了一个早上没吃完的包子递给了他。瘦弱的小家伙顿时两眼放光,两只接过包子就往嘴里送。莫文斌笑着说小家伙你慢点吃,别噎着了啊!
哪位年轻妇人这时才转过脸来看着眼前的这位精干的小伙子,眼中闪烁着一丝感激之情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好。莫文斌没有看她,而是用一只手在帮小家伙将包子撕成小块喂给他吃,然后才慢慢的说道“叫上姐夫,带着孩子跟我走吧”。
莫文斌一共带回来二十多号人,一共六户流民,六对夫妻和十一个孩子。年纪最大的一对夫妻有四十来岁,剩下的都是二十出头三十不到的年轻汉子和妇人,孩子大的十来岁,小的只有两三岁。
看到这些人高翔点了点头,他说“大家既然来了我这里就不要拘谨了,以后就当这里是自己家,平时呢帮着我们打打杂,搞搞卫生做做饭什么的。吃和我们一起吃,住也和我们一起住,总之就是一家人了”。然后他让汪举平先将这些人带到后院安排吃饭先。
一大群跟着汪举平去了后院,莫文斌有些不好意思腼腆的对高翔说道“高连长,我这人是不是找的有点不好,还带着一大群孩子”。
高翔看着他笑了笑道:“在这里日后别叫高连长,叫高大哥,这不是白石岩。你小子的那点心思我还不知道,不就是看着这些人可怜。没事了,又不是养不活这点人,不过呢你招的人数还不够,你给去外面我再招些人来,这次你费点心,尽量挑那些十五六岁的孤儿,男孩女孩都要,先招二十五个,十五个女孩,十个男孩,跟他们说吃穿住全包,还每月给一个光绪银洋”。
莫文斌说“大哥你要这么多孩子干嘛,你这是打算干那样啊”!
高翔说“你这就不知道了吧,等过完了年隔壁的屋子交房了,我打算将他拆了重盖,我要在原址上建一座大酒楼,而且是整个梧州城内最豪华最上档次的酒楼,后面的院子则改成休闲娱乐场所,我要让每个到我们酒楼消费的顾客,不但吃饱喝足,更要雪月风花。要他们地主进来,佃户出去,富商进来,小贩出去”。
莫文斌说“大哥这是打算开酒楼啊,这玩意我们兄弟可是没做过啊!就我们兄弟几个能行吗”?
高翔看着他冷笑道“有我在就能行,你们不行我会教到你们行。知道营长派我们来这里的目的吗?不但要赚钱,还要随时了解各种情况和信息,知道哪里小道消息最多吗?不就是酒楼茶肆妓院这些人多嘴杂的地方嘛”!
“高大哥果然高,想的就是周到全面,不过我们招那么些孩子干嘛,难不成大哥的意思让那些小姑娘以后陪客人”?
高翔说“去你妹的,老子有那么黑心肠吗,我让你去招的孩子都是以后让他们在酒店大堂做正经事来的,你别想歪了,现在让你提前找,为的是先培训她们,我们的酒楼日后开张,那不光要气派豪华,服务也是一大特色,就是端个盘子倒杯酒那都是有讲究的,不学他们会干嘛!我让他们脱离苦海不是光养着她们,也得让他们自食其力。把他们培训好了,到了日后开张就立马用的上。还有你们也一样,日后都要接受我的培训。我告诉你除了这些孩子人数还差得远,这事完了你还的给我往死里跑,梧州城内有名的厨子你都得给我去挖过来,另外还有各种杂役,酒保,茶博士等等,只要是酒楼需要的你都得给我去寻去找,别以为我带着你们来这里是吃干饭的”。
莫文斌顿时一头的黑线,他急忙说道“大哥我错了,都怪我想歪了,这以后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做,一定按照你的意愿去办,现在我就听你的,去招募孩子回来培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