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由嬷嬷传到贤妃耳朵里面的时候,贤妃正在和华千仪喝茶,老嬷嬷在远处拜倒,声音洪亮的禀报了此事,花千仪听闻,脸色就有些白。
她目光在贤妃面上打了一个旋儿,“娘娘?”
贤妃面上却没有慌乱表情,嘴角甚至还抿了点笑意,“千仪,怎么了?”
华千仪往嬷嬷的方向瞥了一眼,又见贤妃面上毫无担心神色,想了想,问道:“难道娘娘早知此事?”
“不知。”贤妃摇头,端起茶杯来,吹散茶水面上那一层茶叶末,抱着杯子进了一口,抬起头来笑道:“难道在千仪心里,本宫就是个无所不用其极,外加心思手段狠绝的人?”
华千仪连忙低头道:“臣女不敢。”她顿了顿,见华千仪并不说话,犹豫了一会儿,问道:“娘娘不担心?”
“担心什么?”
贤妃在笑,但华千仪却还是有些惶恐的低下头去。虽则跟着贤妃有这许多年,但华千仪还是摸不准她的心思。很多时候,明明上一秒还见着她在笑,下一秒就见她冷下脸来,言语神情都像在冰里走了一遭似的。
贤妃见她一直低着头,一副不敢直视的模样,笑道:“你是怕苏青有了什么意外,不便跟玉之交代?”
华千仪没有说话。
贤妃道:“你倒是对他掏心掏肺的很。”
这话有些冷意,华千仪有些心怕,立刻就跪倒了旁边,“主子息怒。”
连称呼都变了。
贤妃冷着眼看了她半晌,“起来!堂堂华府的千金,再落魄也要拿出气骨来,动不动的往地上跪,算怎么回事!”
华千仪心惊胆寒的坐了回去。
贤妃伸出一根指头,往她脑门上戳:“亏你也是我看着长大的,怎么现今越发不中用了。我从来都教你些什么?就是女子也应该有大气象,不能因为男子而乱了心智!结果你还是令我失望!”
华千仪没敢吭声。
贤妃收回手,面上又恢复原本的神色,“若说起这事儿的起因,也跟男女情愫有些关系。玉之之前带回来的那个行十三的姑娘,你还记不记得?”
“记得。平素见着很是乖巧,所以此番玉之把她遣去了苏青身边伺候,似乎被苏青改名了叫行非。”
华千仪心思灵巧,很快就想到了其中缘由,但是她有些疑惑,“这姑娘平素见着不是个愚笨的,这番行事,岂不是日后都要站在玉之的对立面了?哪有人这样?”
贤妃道:“这里头有两则,一则,大约是她眼见再也不可能,索性破罐子破摔;二则,却极有可能本就是一场计谋。”
华千仪皱了皱眉头,“可这从来未有风声传出来,何况若是如此,苏青就极有可能处在危险位置,这又哪里是玉之想要的?”
贤妃哼道:“盛京里人从来说你光风霁月,心胸宽广,不拘小节,我倒觉得一点都不是。哪是你这样想的?”她看了华千仪一眼,“我这些年教你的,你到底学了几成!”
华千仪被训的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你也不想想,这宫里毕竟是陛下的地界儿,就是宫人再每个规矩,要吃百家粮,最终的主子,肯定还是陛下,这宫里发生这样大的事情,陛下还会不知道?”
她哼道:“姬允果是个没脑子的,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但我疑惑的是,他一向把顾女萝当做是麾下第一的谋臣,哪里会不经她的同意就做了这事儿?还是顾女萝这是在将计就计?但这对姬允又有什么好处?他们可一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