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吴家待了好几日,等他们把一切都弄妥。别的倒也没什么记处,就是卫简卫環空空僧几个每日吵吵闹闹,好玩得紧。
苏青每次都在旁边坐着,抿着唇笑。
真是欢乐。
用了好几日时间,可算收拾妥当了,一行人才晃晃悠悠往北边走。
因跟着他们上路,苏青也没好意思说自己不便走大道。又想着,她在吴家都待了这么好些日子了,总不至于姬篱他们还没走过吧?都是马车,不刻意去追去赶的,哪里就那么轻易就碰上了?
话是这么说,苏青心里面还是不停的打鼓,七上八下的,就怕遇上姬篱他们。恐怕尴尬的很。
大概是苏青的张皇神色表现的太明显了,这日卫環就在马车上问道:
“暮归,怎地这两日你总是心神不宁的?难道是出了什么变故不成?”
这话一出,倒是把苏青吓了一跳,说怎么就表现得这样明显,连卫環都看出来了?
面上却笑道:“哪里的事情?顾佩怎么说出这样的话来?”
卫環双眼注视着她,看了好一会儿,笑道:“倒是我想岔了,就是这路上满目的美景,也不至于让暮归失魂落魄了去。真真是我的不是了。”
苏青只勉强笑道:“哪里哪里。”垂下脸,继续看书,对卫環和莫子期打过来的试探目光只作不见。
还好她们二人并没有寻根问底,后面也就不再提说这茬。苏青也不敢提,只是更加注意流露在外的表情,怕被看出什么端倪来。
但苏青偏忘了,连卫環和莫子期都看出来了,卫简那个满肚子狐狸心思的人哪里会看不出来?她们二人碍着才结识的情分,不敢问,卫简却不会。
这日偏偏空空僧的徒弟在路上闹出点儿事情来,延误了路程,害的他们没能在天黑之前赶到城镇。只好在靠边缘的林子暂时待了一晚上。
起源是空空僧的那个名号。
空空僧不是和尚的真名,空空僧原来叫林展,字尘延,后面做了大觉寺方丈的弟子,被取名法号空空。
但偏偏林展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人,虽说是入了佛门,偏偏酒肉女色无一不近,无一不精。方丈还没有去世的时候很护着他这个唯一弟子,严法堂也不敢动他。
别的倒也罢了,偏偏林展对佛经是极有悟性的。旁人用上十年时间也未必能够悟得佛学一星半点。偏偏林展只要看佛书必有所感。心中思想也不同寻常人,很有点大宗师的气象。
要不是这要不得的私德,恐怕早就成了大觉寺最年轻的长老和尚了。
还不说他为人不通世故,得罪了大觉寺里的不少人。
后来方丈圆寂。留下命令想传给空空僧,被长老堂一致反对。方丈都咽气儿了,也就没人再给空空僧撑腰,帮他理论,就被那些和尚扫地出门,让他终身不许再入大觉寺半步。
林展在山下面向寺庙正门跪下,恭恭敬敬的三叩九拜,对着圆寂的师父作了最大的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