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刚从噩梦中转醒的流连公主,第一眼见到的,居然是明明犯有前科,却厚着脸皮趴在自己怀中睡得正香的白皮老虎猫。原来就郁闷的心情,立马冒出了辣椒油的泡泡。
“吧唧!”一声,惊得门外的宫女一愣。
门口揉着红眼睛的兔子醒了醒神,看到了不远处被摔下床的神子大人,不由露出大门牙偷偷幸灾乐锅。哼哼,谁让你昨晚扔我下床来着,这一回轮到你了吧!说到底,还是大师姐厉害。大师姐威武!
白尧换成了人形,起身而立,冷峻如冰的脸上骤然一丝裂痕。
“小尧,解决掉混蛋赤炼了吗?”忽略掉神子即将发怒的前兆,流连一边侧身整衣,一边问道。
白尧并未开口,一句话便莫名印入流连的脑海。
“他不是那个赤炼。”
“什么?”流连抱住了自己的头,有点痛,被人强行通过神识传达信息的感觉并不好。
“有人借用了他的身份。”
又是一句,硬生生地闯进脑海,流连痛苦地叫了一声,紧接着怒视眼前“我自归然不动”的神子大人。
“白尧!你对我做了什么?”这种感觉,就好像连同大脑都被强-奸了。
“神识交汇。”神识交汇只用于进行过双修的两者之间,双修之人彼此神识共通,相互可通过神识交谈,而旁人是听不见的。
此时,白尧双唇紧闭,摆酷的姿势标准如昔,门边的小八和苍穹不知他正用神识向流连传话,只看见自家大师姐一副刚起床就近乎抓狂的模样,相继露出了狐疑的神情。
一句又一句,白尧沉稳的声音回荡于流连脑海,让流连恨不得将自己的脑子敲碎,把那不受欢迎的声波倒出来,如果声波倒得出来的话。
“天尧神子真是金口难开呀。”唇边绽出讽刺的笑,流连侧目。
流连知道白尧不喜旁人用“天尧”神子来当面称呼他,所以故意踩神子的痛脚。
果不其然,神子的脸色顿时一变。
敢踩狗尾巴,就得做好被狗反咬的准备。流连此时敢故意让神子大人不爽,自然有她自己的十足的把握,不然这一脚早踩下去了。
公主预感,如今的白尧不会拿她怎样,即使她真的在太岁头上动土。别以为这几天的相处,流连感觉不出来——
三界伟大的神子大人自从那次摸上了自己的床,就一直有点意犹未尽,似乎迷恋上了自己
……的*。
“砰砰!”门外的敲门声适时传了进来,打破了屋内已经有些紧绷的气氛。
“公主,奴婢听见屋内有声响,是您醒了吗?”宫女的声音,隔着紧闭的门,传了进来。
“嗯,你没有听错,那声音是本公主发出的。”流连回神,声音里故意带了些刚起床的迷糊,边说则边对着门边的小八和苍穹使了个眼色,“你们进来吧,替我更衣。”
“奴婢遵命!”
门被推开的那一刻,屋内情形已大变——
兔子趴在公主的鞋边,黑虫藏进公主的袖子里又不见了踪迹,而那只白色的类猫小白虎则弓着身子,将公主金镶玉的床沿,狠狠地抓出几道爪痕。
白尧不会做暴露身份的蠢事,但神子的气不出,憋久了就和憋尿一样,会得病的。
所以,只能可怜那用来做床沿的天价琉璃金和大尧国最坚硬的玉石恋玉,就这样被神子大人用来泄愤了。
回宫第二天,不等流连做完去向病重的父皇请安的准备,一大早,传召流连公主觐见的口谕就到了“流连居”的大门口。
流连将自己辛苦了一晚上,画出的“宫斗形式与人物关系图”又浏览了一遍。在交给苍穹和兔子新的打探消息的任务之后,跟着前来传令的太监去见了自己的父皇。
白尧呢?
见皇上,又是见病患,带一只猫比带一篮子水果过去还要离谱,流连当然不会这么做。但神子不愿留在流连居内,也不会听从青木门大师姐的指示去打探消息。他换回了人形,用神隐术将自己隐身,跟着流连公主一起,大摇大摆地进了皇上的大殿。
乾盛帝身体抱恙,倚在乾和大殿的皇位上,不停地咳嗽。原本威仪的君王已不复当年的雄姿,眉宇间的萎靡不振,体态的龙钟之姿,还有不断颤抖的模样,明眼人一看便知,他离油尽灯枯已经不远。
当流连公主踏进大殿大门的时候,乾和大殿左右、皇位下两旁已经有序地站满那些个熟悉的陌生人。
说他们熟悉,是指流连已经熟知了他们的名字。
说他们陌生,是因为对流连而言,他们的名字和人脸还没有完全对上号。
这边左手第一个,是三皇子许慕成,流连对他倒有颇有些印象。大皇子幼年夭折,身为前太子的二皇子死于谋反罪,如今最有可能继承大统的,便是眼前这位三皇子殿下。三十出头的三皇子内敛沉稳,外表温润,实则深浅难测。再者,他的母妃辰贵妃是当朝左丞相的妹妹,子凭母贵,他的后台过硬,不是那么好对付。
三皇子身后跟着幼年丧母的十一皇子许慕凌,在流连为出宫前,他已是三皇子的追随者。在流连的“人物关系图”上,他是名副其实的三皇子党的人。
而跟在许慕凌身后的那位男子,并不是皇族。他的出现,让流连吃了一惊。
朗目星眉,挺鼻薄唇,英姿勃发,潇洒倜傥——这不是久违了的同穿越老乡、北大将军之子燕翔吗?
他怎么会在这里?难道他投靠了三皇子?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官场上,靠棵有潜力的大树,是无可厚非的。
站在许慕凌身旁的燕翔,对着刚进门的流连公主,投来了暗含深意的目光,然后微微一笑。露出了一点戏谑的神色,不过,稍纵即逝又神色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