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曦醒得很是时候,她家兄长紫微大祭司,刚刚诛杀了以天机祭司赤霄、开阳祭司崔灵镜以及天同祭司雍门狄等为首的一干反对与心魔结盟之人。城中地面新溅上的血还没清洗干净,第一批感染魔气的人已经被派往人界,寻找合适之处建立据点,为整个烈山部迁往人界做先遣工作。
在沈夜之后,第一个来探病的是从阳,倒是在沈曦的预料之中。
“我就知道这个时候你肯定不会往人界跑。”
沈曦接过从阳带来的罐子,从里面拈起一块蜂糖送进口里。
“这几天好像发生了不少事情,来给我讲讲呗~”
从阳并不在被派往下界的人当中,而此时给心魔来袭之事善后,也用不着她出面,倒是闲得很,也正好能给沈曦讲讲这几日发生的事情。
那天进入流月城的是心魔,自称砺罂,城中居民的异变正是受了它的魔气影响,而沈夜身负的神血之力,正好克制心魔。
砺罂与沈夜交手后不敌,竟然逃矩木中,以支撑流月城的矩木为盾,开始与沈夜谈条件,提出由它用魔气慢慢感染城民,使得城民不再畏惧人界浊气。同时,流月城必须帮它将含有魔气的矩木枝叶送往人界,激化下界民众心中的负面情绪,供它吸收。
“……说起来,你怎么会出现在那儿的?”
犹豫许久,从阳还是压低了嗓音,问道,“若是受心魔影响,使得你的影像逆向流往蛊虫,师父说有这种可能,但那时候大祭司冲上去想拉住你,他说碰到了你手心的疤痕——就是被风筝线拉开的那个……后来我们审问过云葙,她说你从进房间就没再出来过,直到我们来找,才发现你已经晕过去了……”
沈曦摇了摇头,神情有些疑惑。
“那时候,心魔应该是想通过蛊虫将魔气注入我身体里,我记得眼睛好像已经接触到了魔气,然后那些魔气却突然缩了回去,心魔似乎很难受……接着我又看到了哥哥,接着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说话间,手指已经下意识地覆上了眼睑,完全没有先前那种像是要从里面压碎眼球的痛楚。她刚醒时,沈夜匆匆来过一趟,也说了她眼中的魔气早已拔除,不会有什么坏影响。
同样受过神血灼烧,虽然不像沈夜那般强横外露,但沈曦体内也有神血之力,心魔受不了是很正常的事情,不过……
沈曦记得当时自己疼得快发狂的时候好像说了些什么,不知道有没有人听到?
“……你身上这些怪事,等身体养好了慢慢研究也不迟,当时在场的人也都被大祭司敲打过了,你自己也注意点,别说漏了嘴。”
从阳又想起了一件事,补充道,“虽然赤霄他们的事已经压下去了,但是城里还是有不少人反对大祭司与心魔结盟的做法,万一让他们知道你神不知鬼不觉跑到心魔边上打了个转,还全须全尾回来了,那就一百张嘴都说不清了。”
会被传成什么样子,沈曦大概想得到,不外乎就是大祭司兄妹老早就跟心魔沆瀣一气了没见那个连法术都用不出来的小废物都在魔气里来去自如完全没影响么心魔肯定不会伤到自己人啦云云。
总之就是一切言行都往心魔的同伙上联想。
“这事我会注意的……那你呢?”
“我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