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大猛点头道:“对的,这个灯谜猜的就是药材。”
“姑娘,看来您对药材比较了解了,在下这里还有一些其他灯谜,姑娘可否有兴趣猜上一猜?若是猜对六个,这花灯便是姑娘的了”
出这一组灯谜的是一个年轻的书生,从小对药材颇有研究,他见金大猛猜出了他的灯谜,遂扬手示意了另外几个灯谜让金大猛继续猜谜。
金大猛笑了笑,潇洒地说道:“那我便不客气了”
说罢,她沿着灯谜一路探了过去,她一面探一面思索一面回道:“落英缤纷,这是降香;小人禁用,这是使君子;踏花归来蝶绕膝,这是香附;窗前江水泛春色,这是空青。”
金大猛刚一猜完,那出灯谜的书生还未说话时,便听一阵充满磁性低沉略微沙哑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这位姑娘倒是对药材颇有研究,夜某做的这个花灯便归姑娘了”
话音一落,金大猛只觉笑容瞬时僵在了唇边,为什么她看中的居然是夜呤萧做的花灯?
而却为什么他花灯上画着的孩童和重儿如此相像……
金大猛瞬时收敛好心情,她抬眸一望,但见夜呤萧依旧一袭玄衣如墨,俊雅身姿炫彩夺目,他立于花灯之边,红色的灯火映在他身,显得格外的出尘。
“如此便多谢公子了”不等金大猛说话,身旁的沐云书便率先开口,上前一步,接过小贩手中的花灯。
他疏离般的眼眸里划过一丝冷气,没想到在这里居然能看到夜呤萧。
而夜呤萧确实目光如炬,一直锁定着金大猛,虽然面具遮去了面容,但是从身影上,他的心猛然抽痛,袍中的拳头紧紧握住,这个女子的身影,好像大猛……
“姑娘才华横溢,倒是让夜某佩服”夜呤萧,唇边扬起一抹醉人的笑,深邃的眼眸映在灯火阑珊之处,将眼底那抹讳莫如深彻底掩饰在了他看似黝黑明媚的瞳孔之中,他在等金大猛说话,他想更加确定,她的身份。
此时的金大猛,面具遮面,留下在他面前的只有一双幽深如枯井般的眸子,毫无光亮,彷如一滩深潭。
她如墨的发髻被梳了一个妇人圆心髻,一条紫色的发带固定住,发束的旁边,插上了一朵淡色的小花。
一身淡紫色长裙,披上那乳白外衬,再挂上那条水红飘带,这飘带从她的两手间一蜿蜒在她的背后腰间,勾勒出一道旖旎的弧度。
这样的女子,举手投足间,都是一股让他着迷的气息。
他心在颤抖,同时又有些狂喜,但是他不敢贸然前去,他怕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
沐云书才不给夜呤萧和金大猛相处的机会,当下就背过身,遮挡住夜呤萧看过来的目光。
手自然而然的搂住金大猛的腰,提着灯往外走。
然而夜呤萧却身形一闪,挡去了金大猛的路。
“莱茵湖畔的景色特别好,在下对药材也有些研究,不知可请姑娘一起游湖?”夜呤萧眸光灼灼的看着金大猛,那眼神似乎要透过面具,看到里面的容颜。
沐云书嘴角抽了抽,心里极度不爽,若不是顾忌瑾儿,他真相冲过去,给夜呤萧一拳。
“抱歉,拙荆身体刚痊愈,不宜吹湖风,所以就此告辞”
说完,沐云书便搂着金大猛越过夜呤萧,往沐宅走去。
“主子……”寒霜不知道自己主子何时对一个有夫之妇如此感兴趣了。
“去,派人跟着,别被发现,看看此人居住何处”
“是”
寒霜闪身而过,消失在黑夜中。
冬日的夜里,凉风习习,湖面之上飘荡着各色各样的花灯,那些花灯随着波影上下浮沉,流水浮灯,一片流光溢彩。
夜呤萧侧头正思索间,忽闻湖面之上传来阵阵清灵的瑶琴之声,那声音似水声潺潺,细微处如呜咽恫鸣,似千雪飘飞,低沉处深沉蕴藉,让人闻之竟有一种归去来辞的悲戚情怀。
随着那琴声的响起,似有美娇娥盈盈而唱:“风消焰蜡,露浥烘炉,花市光相射。桂华流瓦,纤云散、耿耿素娥欲下。衣裳淡雅,看楚女纤腰一把。箫鼓喧,人影参差,满路飘香麝。因念都城放夜。望千门如昼,嬉笑游冶。钿车罗帕,相逢处、自有暗尘随马。年光是也,惟只见、旧情衰谢。清漏移,飞盖归来,从舞休歌罢。”
那声音凄婉动人,似黄鹂鸣唱,春莺初啭,让夜呤萧微微蹙眉。
此词上阕唱的是今夜繁盛的夜景,而下阙唱的却是怀念此时的景致,词曲中大有悲伤之意,莫非唱歌的人是要离开此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