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五回 定期 屈辱(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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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天监原本择了三个日子,一个是十二月十八,一个是明年的五月初三,还有个是明年的十一月初六,礼部和内务府宗人府的意思,最后一个日子最合适,毕竟普通皇子大婚已经够繁琐了,何况是太子殿下大婚,旁的不说,光太子殿下和太子妃的大婚礼服、喜服及金冠都得准备几个月,就更不必说其他的准备工作了,最后一个日子尚且有些赶。

可宇文承川哪里等得,连十二月十八他尚且嫌太远了,日日去找礼亲王磨牙,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其他弟弟孩子都能打酱油了,他也想早点当爹啊,一口一个‘叔祖父’的叫得不知道多亲热,到底磨得礼亲王同意了,如今就看礼部和内务府什么时候松口了,有礼亲王替他出头,想来问题不大。

顾蕴听得婚期极有可能定在十二月十八,心里先是一喜,但见宇文承川笑得坏坏的,还调侃她‘等不及了’,这不是在说她恨嫁吗?立时红着脸娇嗔道:“谁等不及了,钦天监怎么择的日子,就连最远的明年的十一月初六,距今也不过一年出头,哪里来得及准备,你还是回去与钦天监说,看看后年有什么吉日罢,如此我这边也好从容些,礼部和内务府也好从容些。”

宗人府要准备的不过就是新婚次日的认亲礼等一些小事罢了,礼部和内务府要做的准备才真真是不知凡几,也不怪礼亲王答应得那般干脆,反正忙的累的又不是他。

这话一出,宇文承川急了:“十二月十八我都等不及了,你还说看后年有什么吉日,你难道不想快点嫁给我不成……好好好,我说错了,是我等不及了,你没有等不及,你可千万别等到后年啊!”

他都二十五了好吗,却至今连个肉味儿都没尝过,他容易吗他,再这样看得见吃不着下去,他指不定都要憋出病来了!

顾蕴这才面色渐霁,道:“可我这边要准备嫁妆也的确不是一朝一夕的事,礼部和内务府要准备的事就更是数不胜数,就拿你方才说的,内务部光准备我们的礼服喜服和金冠已经得半年去了,你总不能拔苗助长,逼得他们几个月都别想合眼罢?”

那内务府的人还不得暗地里恨死他了。

宇文承川闻言,却笑了起来,道:“这个问题我早想着了,其他的都好解决,惟独这个需要时间,所以我一早便命人准备着了,我和你都是一套大礼服,三套小礼服,三套喜服,十二套常服,还有金冠、玉冠、珠冠等,我都提前命人在准备着了。我的是我回京前便已得了的,你的金冠、玉冠、珠冠也早做好了,就算尺寸有些不符要改动,也极便宜,惟独你的礼服因当时不知道你的尺寸,我没让人做,如今也已开始在做了,至多下个月便可以送到内务府了。我把这话也告诉礼叔祖了,只要他与内务府一说,不愁内务府不答应。”

顾蕴还是第一次听他说这事儿,眼睛立时瞪得大大的:“你的尺寸也还罢了,我的尺寸你怎么知道的?还有,你还没回京前便开始命人在准备了,你怎么知道我就会愿意嫁给你?”

宇文承川摸了摸鼻子:“你不愿意嫁给我,我就一直磨下去,总能磨得你愿意的,如今你可不就愿意了?至于你的尺寸,那个,我都抱过这么多次了,若还不知道,我也太失败太不称职了,哪里配做你的夫君?”

顾蕴没想到他是这样得知自己尺寸的,不由红了脸,想骂他登徒子罢,又想起自己一直没坚决明确的拒绝过他,只得啐道:“你多早变成我夫君了,是未婚夫君好吗……”

话没说完,已被宇文承川堵了嘴,这次却不同于之前的浅尝则止,他先是吮了吮她软软的唇瓣,然后便拿舌尖缓缓描绘起她的唇形来,片刻后再顺势溜进她微启的嘴里,勾住她已然傻掉的舌头……顾蕴舌头被他的碰了下,下意识的想要退走,却被他的牙齿给轻轻的咬住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宇文承川终于喘息着松开了顾蕴,低声缱绻道:“蕴蕴,你就答应我,把婚期定在十二月十八罢,我真的很想快点儿与你成亲啊!”

不论是身体,还是心灵,都在迫不及待的叫嚣着要她,十二月十八日已是他能忍耐的极限了!

顾蕴低着头喘息了片刻,才轻轻“嗯”了一声,只是宇文承川还没来得及欢喜,已被她一把揪住了衣襟:“说!是谁教你这么——这么放肆的,你以前可不会这样……”

到底算过来人,虽然前世的经验糟糕得实在不堪回首,顾蕴还是能感知到宇文承川明显的“进步”的,可问题是,他是怎么会这个的,难道他已跟别人试过了不成?一想到这个可能性,顾蕴便忍不住抓狂,后悔刚才“嗯”得太快。

宇文承川一愣,继而便哈哈大笑起来,又啄了她的嘴唇一下,才小声道:“这种事情于男人来说,根本就是无师自通的好吗……好罢,其实我也不是无师自通,我前儿无意在义父书房里发现了一本书,一时好奇就瞄了两眼,怎么样,你喜欢吗?你若是喜欢,我回去后再仔细研究研究去。”

顾蕴就松开他的领子,红着脸不说话了,就算再活两世,她的脸皮也及不上眼前的某人啊,实在是甘拜下风。

宇文承川知道她这是害羞了,反正她已答应十二月十八嫁给自己,也就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了,省得她恼羞成怒,转而说起东宫的布置来:“我前儿已去瞧过了,东宫虽空置多年,倒也还算齐整,没什么大的需要修葺的地方,只粉粉墙换换窗纱,再仔细洒扫布置一番也就是了,也就正殿需要细细归置一番,不过东宫的一应程设都有定例,倒也便宜,再就是将来你要住的崇庆殿,你有什么要求没?我下次来时把图纸给你带来,你看看哪里需要改动的,我也好尽早安排下去。”

说起正事,顾蕴的脸色很快便回复如常了,沉吟道:“你如今处境不好,还是别兴师动众了,反正怎么住不是住,倒是皇后赏你那几个人,你如今怎么安排的?”

宗皇后在对待宇文承川的事上旁的不积极,给他添堵却是手脚极利索的,也就几日功夫,便给宇文承川挑好了一名良娣,两名良媛,四名才人并侍妾若干,良娣良媛这样位份高些的人选,便是挑的朝中一些稍稍显赫些的人家的庶女,再就是次一等人家的嫡女,才人这样的低位份,则是择的自己身边的女官,反正女官也是官宦人家的小姐才能充任的,与普通宫女不可同日而语。

唯一让宗皇后不高兴的,就是她人还没挑好呢,二皇子那边已与三皇子通过气儿,林贵妃也与太子挑了几个人了,把宗皇后气得不行,我身为嫡母,给太子挑屋里人是责任,你一个做妾的,哪来的资格去管太子房里的事?

可想着此番太子的婚事,林贵妃母子也出力不少,且接下来双方就未必没有合作的时候了,宗皇后到底还是只能忍下这口气,将林贵妃送来的人接收了,然后连同自己已挑好的女官侍妾,着吴贵喜一并送去了宇文承川的景祺阁,至于良娣与良媛,则得挑好日子再抬进宫。

却没想到,吴贵喜一行才出了景仁宫一刻钟,便回来了,同行的还有宇文承川。

宇文承川却是来向宗皇后请罪的:“母后爱惜儿臣,将身边体己之人赏与儿臣,儿臣原不该辞,但只景祺阁就那么大,总不能让太子妃将来进门后,没地方住罢,所以儿臣只能辜负母后一番好意了。”

然后不待宗皇后有所反应,已行礼径自转身离开了。

把宗皇后气了个倒仰,她做母后的赏他人,他竟也敢推辞,眼里还有她这个母后吗,简直可恶至极……怒声命吴贵喜再把人送去,若宇文承川不收下,他们一行也不必再回来了!

关键时刻,宗皇后的奶嬷嬷开口了:“娘娘,太子既能拒一次,便能拒二次三次,真闹大了,太子还能得一个‘敬重嫡妻,不重女色’的好名声,反倒是您,只怕于清誉有损啊……太子不是嫌景祺阁太小吗,您便择一处大的宫室与他住便是,届时您再先把人都安排来住进去,他不就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宗皇后一想,奶嬷嬷的话倒也有理,遂没有再为难吴贵喜,而是与奶嬷嬷一道,细数起宫里还没住人,地方又要足够大,地点还要不偏不近的宫殿来。

只是她这边还没定下给宇文承川换哪所宫殿,三皇子那边已收到消息,礼亲王上了折子,说太子即将大婚,也是时候该让太子入主东宫了。

宗皇后又惊又怒,这才知道宇文承川嫌景祺阁太小只是托词,他真正想要的是东宫,一旦让他入主了东宫,他这个太子岂非就越发的名副其实了?宗皇后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这样的事情发生!

可这事儿岂是她说了能算的,礼亲王这个宗正令从来都不买他们母子的账,当然也不买林贵妃母子的账,甚至连皇上的面子,他也敢驳回,谁让他辈分高,人又公正,在宗室里向来威望极高呢?一旦他插了手,这事儿不成也得成了。

宗皇后与三皇子权衡来权衡去,甚至还与林贵妃母子通了气儿,到底还是没有旁的法子,只能安慰自己,宇文承川就算入主了东宫,也只是一时的,等他回头办差时犯了错,让满朝文武都知道他不堪为储了,他自然再在东宫住不下去,倒是他们精心为他准备的那些个女人们,这次他总没有借口再拒绝了?

果然等到皇上被礼亲王磨得只能答应让宇文承川大婚前搬进东宫,亦连皇子们建府时都该有的二十万两建府费都给磨来了以后,宇文承川很干脆便收下了宗皇后再次送去的人,连同那几名位份高的良娣良媛,他也毫不犹豫就收下了。

所以顾蕴有此一问。

宇文承川道:“要怎么安排,随便指一个院子将她们往里一塞也就完了,谁让景祺阁就那么小呢。我们还是说正事,你真不打算改动屋子了,我是处境不好,却也决不能让你受一丝一毫的委屈,反正我才得了户部拨的二十万两建府费,不怕别人怀疑我哪来的这么多银子。”

顾蕴思忖片刻,道:“那就在崇庆殿建个池子,引一汪活水进去罢,我听说常泡温汤对身体好,旁的也就罢了,待我将来……亲自布置也不迟。”

建温泉池子……宇文承川一下子笑得无比的荡漾,见顾蕴满脸纳罕的看过来,忙强自忍住了,暗想这会儿可不能告诉她,省得她生气,反正到时候只管做便是,道:“就建个温泉池子就好了吗,没有其他要求了?”

顾蕴还真没想那么多,道:“没有了。”

宇文承川见她说什么也不肯再提其他要求,既是感动又是心疼,转念一想,大不了把那二十万两全给她做聘礼便是,他暗暗起过誓要让她十里红妆,风光大嫁于自己的,如此也不怕旁人怀疑他银子的来源了,遂不再坚持。

顾蕴见他不继续这个话题了,才继续说起方才的话题来:“你没有去临幸……你没有去那些女人的屋子,皇后那边也没说什么吗?”这怎么可能,宗皇后要的不就是她将来过门后,与他夫妻不合,在宫内举步维艰,甚至让那些女人先生出庶长子来,让他彻底失了妻族的助力吗?

宇文承川冷哼道:“她自然有话说,可纵是亲娘,也不好管到儿子屋里去,何况她只是嫡母,宫里又有那么多人看着,便只打发了她宫里的太监和嬷嬷过来与我说话,我当面答应得好好的,做不做就是我的事了,牛不喝水,难道她还能强摁头不成?”

不必说又将宗皇后气了个半死,可她生不生气,与宇文承川什么相干,只要顾蕴不生气,他便没什么可担心的。

不出宇文承川所料,内务府在收到他悄悄使人送去的礼服金冠等物后,很快便松了口,如此一来,礼部也硬气不下去了,到底还是与钦天监通了气儿,让其监正上了折子,将宇文承川与顾蕴的婚期定在了十二月十八。

圣旨一下,祁夫人先就慌了神儿,如今离大婚的日子只有两个多月了,就算顾蕴的嫁妆这些年她其实一直有在给她准备,平府那边也是一样,到底她嫁的是当朝太子,两个多月的时间哪里够的?

好在因顾蕴是要做太子妃的,不必自己准备嫁衣礼服等,自有内务府准备,显阳侯府也不若其他人家那样外表光鲜内里精穷,不缺银子,而有银子还愁买不来好东西?不然祁夫人更要愁得食不下咽夜不能寐了。

在外孙女出嫁,还是嫁给当朝太子这样的大事面前,平老太太也顾不得平顾两家昔日的恩怨了,直接遣了平大太太带着平大奶奶平二奶奶过来显阳侯府,住进了饮绿轩,帮着祁夫人和周望桂准备顾蕴的嫁妆,平府的中馈则暂时交由了平二太太主持。

平老太太当了多年的老封君,儿子儿媳们又孝顺,早为顾蕴准备了不少体己,此番也让平大太太一并带了过来,从精致古雅的大中小青铜器到各种华美的玉饰,从硕大的宝石原石到各种珍稀的古玩……都是有银子也买不来的好东西,仅这些东西连同平府公中为顾蕴准备的各色添妆,就足有二十几抬了,还不连平府公中和平老太太一共为顾蕴准备的三万两银子。

周望桂也掏了三万两银子出来,顾蕴再是一直养在祁夫人跟前儿,说到底也是二房的女儿,如今她出嫁,二房岂能不表示一下?连带周夫人也为顾蕴准备了好几台沉甸甸的添妆。

如此从九月底开始,显阳侯府的前门后门角门便开始车马川流不息起来,连带整个盛京城都热闹了不少,毕竟皇太子大婚这样的喜事,不论是男方的聘礼还是女方的嫁妆,都得挑最好的,所有商家都是闻风而动,可不得让整个盛京城都跟着热闹起来?

到了十一月,礼部和内务府开始翻新修整届时太子殿下迎娶太子妃要经过的几条主街沿途的一应建筑物,还往街道两旁所有的树木上扎各色彩带时,盛京城就越发热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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