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铁牛一走,玉兰这边就议论上了,对张铁牛突然间的变化很好奇,等陆小乙回到后院,玉兰问她:“小乙,你张叔遇到啥好事了,收拾的这么光鲜?”
陆小乙摇头假装不知,端起一旁的水杯喝水。
玉兰喃喃道:“奇怪了,以前从不进后院搬饼子,今天竟然进来了。”
花大嫂猜测:“八成是有人给他说媒了。”
陆小乙噗嗤喷出一口水,惹得玉兰狠狠瞪她,陆小乙赶紧掏手绢擦嘴,然后低眉作恭顺状。
陆小乙一打岔,玉兰和花大嫂便不再谈论张铁牛,毕竟陆婆子在场呢,她们公然谈论一个光棍,议论几句即可,挖根究底着实不妥。
接下来几天,陆小乙依然到老地方去洗尿布,余粮还是没有出现,陆小乙越来越焦躁,也越来越后悔当初怎么不蜻蜓点水亲一下,这下好了,把羞涩少年郎惹得更羞了,面都不露了。
这日,陆小乙洗完尿布也不着急走,还想把心心念念的人等来,无聊拽着一根柳条使劲摇晃,黄叶沙沙往下掉,落在溪面上击起无数涟漪,转而又顺水而去,手里的柳枝很快被晃成秃条,她又换另一枝,心里暗暗着急,眼瞅着柳叶越来越黄,眼看着柳叶越掉越多,这么浪漫这么隐蔽的约会场地眼看就要暴露了,真是不甘心呢!
焦躁的她站站蹲蹲往复许多次,觉得累了便蹲下来顾影自怜,溪水流的急根本照不清自己的容貌,只能看见一个模糊的轮廓,兴许是遗传自陆忠的基因多些吧。陆小乙不仅面相像陆忠,连身高都比同龄姑娘要高,与大她两岁的喜鹊等高,比娇小的小丁高一头,加上她穿来后时常跑动和劳作,身子也比以前结实许多。
陆小乙苦笑:难怪当初祁风要把她当男子看待,名副其实的高大壮么?还好陆小乙善于发现自己的优点。两条笔直修长的大长腿。虽然掩藏在裙子里,但走起路来身子挺拔高挑,也算气质妞一枚吧!
陆小乙嘻嘻笑着折断一根柳条。如垂钓一般往溪水里探,看柳枝在水里随水飘动,看着看着怎么水里出现一团黑影,且黑影越来越大。很快,一个湿漉漉的脑袋从溪水里冒出来。吐出一口水后,急急的喘气,陆小乙吓了一跳,脚下不稳。啊的一声身子往水里倾去。
余粮眼疾手快托住她,随后两人都瞪大了眼,两人都红透了脸。两人都惊的说不出话来,就这样停滞着。等余粮反应过来,迅速把小乙扶正,迅速沉下水,迅速潜走了。
原来,竟是他匆忙中托到了不该碰触的位置,只觉入手一点鼓鼓的硬硬的触感,他茫然无知还捏了捏。
陆小乙整个脸和脖颈已经全红了,纵使她两世为人,纵使她一贯脸厚,纵使她前世阅历过一些书和影片,但她并没有实际的经验好不好?亏她刚才还后悔没有对他蜻蜓点水来一下呢,这会儿便突然从水里冒出来抓一把就跑,这算怎么回事嘛!哪有吃了豆腐连句抱歉都没有,就这样的匆匆逃了?
尽管知道他是无心,陆小乙还是暗暗骂他是色痞子,不禁又叹气:哎!上次戏弄他一下,他羞臊的躲了十来天,这下好了,他自己做出这等孟浪之事,不知又要羞臊到什么时候去!
陆小乙端着木盆往家去,脑袋里跟浆糊似得,还是一团加糖的浆糊,稀里糊涂却泛着甜味,被人用龙抓手吃了豆腐,她不是应该生气么,可怎么就是气不起来呢?因为这人是余粮吧,心里早已认定了他,接受了他,这些情人间的小恩爱她便不那么介意了吧!想想要是把余粮换成别人,陆小乙咬牙切齿道:“老娘剁了他的手!”
原本以为余粮又要躲到天荒地老去,谁知下午就出现在陆家了,跟陆忠说话时脸色还算正常,瞧见陆小乙的影子他就脸色如同酱猪肝。
陆小乙没有任何矫情的动作,而是大大方方的走过去问他:“粮哥,好久没见了,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装的跟没事人一样。
余粮内心是羞臊的,心虚不敢直视陆小乙,听她大大方方的问话,回道:“我来问忠叔秋收的事。”
陆忠见余粮尴尬羞臊,而自家女儿大方自然,心里了然,毕竟他二人的亲事是瞒着小乙的,故而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吧,陆忠笑道:“马上要秋收了,粮子过来问秋收的事,你赶紧去后院帮忙吧,我跟余粮说说话。”
陆小乙点头转身往厅堂外走,听背后传来余粮一声唤,陆小乙回头疑惑的看着他。
余粮依然不敢看她,低垂着眼睑如同背书般说道:“夏日里进山见一株草开淡绿的花,气味也清幽,我便挖回家养着,如今看来已养活,便…便搬来给你养。”
想来是他今日做了孟浪之事,特意送花草来致歉吧,陆小乙欢欣道:“在哪儿呢?”
“放你家狗窝上的。”余粮见小乙喜欢,自己也跟着高兴起来,不像刚才那么羞臊了。
陆小乙激动的跑出去,见狗窝上果然多出一盆细长叶子的植物,对比旁边几盆偏黄的韭兰,这盆植物长得生机勃勃,显然余粮把它照顾的很好。
小灰灰从狗窝里钻出了,摇摇尾压压腿,开始蹭陆小乙的腿,一副谄媚模样。
陆小乙正忙着挪动韭兰,想把新来的植物放到中间位置,没空搭理小灰灰,小灰灰两条腿搭在狗窝上的石板上,动作幅度太大把最边上的一盆韭兰碰翻在地。
小陶盆应声碎裂,陶盆内的土被韭兰发达的根系牢牢锁住,变成一个半球状的土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