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敏听闻竟有人知道她的遭遇之后竟还想上门求娶她,感到非常不敢置信,可是当顾敏亲眼看见孔九卿亲手为她缝制的雪白嫁衣,她深刻的感受到孔九卿的诚意,这件雪白嫁衣上有春天的气息,顾敏冰冷的心,被孔九卿的诚意暖融,生意忽满眼,不知春浅深。
孔九卿只是一名普通的皇家御用绣师,在当时的身分是绝对高攀不上身为尚书千金的顾敏。
而顾敏得知孔九卿的心意后,她彻夜辗转难眠,在今日之前她完全不知道孔九卿这号人物,经过媒婆转述得知,是一名擅长绣艺的绣师。
翌日,顾敏偷偷来到孔九卿经营的绣坊,是应龙神都数一数二的大型绣坊。她站在外头,婢女陪同她来访。
她进入绣坊,看着琳琅满目的绣花图样,每一张图都是孔九卿绘制。顾敏是七大美人才女之首,琴棋书画自是不讲,女红同样也是拿手绝活。
可是与孔九卿相比之下,确是少了一份生气与灵活度。顾敏抚摸着展览长柜上的成品,她想着孔九卿求娶的雪白嫁衣,那一件雪白嫁衣确实是当世之最。
孔九卿抬头一见生面孔的顾客,他上前招呼,却将沉浸渍在雪白嫁衣中的顾敏吓了一跳,她转头过来,与孔九卿撞个正着,一不小心跌入孔九卿怀中。
“姑娘,无恙否?”孔九卿连忙将她托住。
“无、无碍。”
顾敏心慌站稳,只是抬眸却见孔九卿目不转瞬的凝盯着她。
顾敏心中疑惑,便启口:“公子?”
孔九卿一下子就认出顾敏的声音,他眼前的女子就是当日在妩仙湖和歌而唱的女子,他求娶的顾尚书的千金。顾敏。
孔九卿从没想过顾敏生得这般美丽,不自觉脱口道:“姑娘真漂亮。”
顾敏闻言一愣,当下也不知道该做何反应,她头一次听见这么直白的赞美。
孔九卿忽地察觉自己唐突佳人,连忙自我介绍道:“在、在下是孔九、九猪……”孔九卿一时心急,说话咬到自己的舌头,九卿说成了九猪。
顾敏听着不禁掩嘴笑出了声。这一幕美人笑,更是让孔九卿目眩神迷,他紧张又道:“顾姑娘、勿笑在下了……”孔九卿清秀脸庞明显臊红。
“你认得我?”这下换顾敏震惊了。
“在、下正是求娶这门亲事的孔九卿……”
顾敏一听之下娇媚脸庞转瞬涨红,她此行形迹败露,还让当事者捉得正着。
顾敏既惊且羞,没再多说二句,转身逃也似的离开绣坊。
孔九卿呆愣地站在原地,顾敏身上的香气,好似一瞬间充盈了绣坊。过了半晌,孔九卿才从这如梦似幻的初次相见清醒,他迈开步伐,俯身捡起顾敏在慌忙之中遗留在绣坊的香包,他轻轻地捏在手里,爱怜地像在亲吻佳人一般。
半年后。孔九卿如愿娶了顾敏,即使这门亲是从一开始便注定不平凡,孔九卿初心从未更改。在应龙神都百姓异样眼光的注视下,他与顾敏结为连理。
来年,顾敏为孔九卿诞下一子,命名为,孔鸣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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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
孔鸣玉自言自语般地低声喊道,他扬眸凝视着十年后再相见的顾千娇。
顾千娇倒也不避讳地迎视回去,她笔直地站着,彷佛将从前的爱恋全捏作一缕轻烟,既不回头,也无眷恋。
“我不是叫你重新倒一杯茶吗?吾弟鸣玉。”
孔鸣玉脸庞的线条好似在这一瞬间绷紧了。眉峰重重拧起,他冷哼一声,旋即出手倒了一杯茶。震桌一拍,茶杯悬空弹起,他袖中绣针轻弹,将八分满水的茶杯掷去顾千娇眼前。
顾千娇媚眼一凛,手中水袖飞出,盛住孔鸣玉挑衅般的茶杯,她稳稳让茶杯滴水不溢,以优美的弧度滑过她的碧绿水袖。
芙蓉玉指优雅地接住这杯茶,顾千娇唇角勾扬,一记漂亮旋身,一口饮尽,再将手里的空杯,接着手中水袖再以原路滑了回去。
孔鸣玉同样也接住顾千娇回敬的茶杯,可是他却没有再伸手碰触那留有她唇温的杯,只是轻轻将那只空杯弹回归位。
孔鸣玉长袍撩拨,坐上圆凳,他启口问:“有什么事要我相助,直言吧。”
顾千娇将身上背的乾坤袋卸下,放到孔鸣玉面前,说道:“我需要‘花雾镜’寻一人,凭我一人之力,无法开启‘花雾镜’。”
孔鸣玉看着眼前这十年前他亲手缝制送给顾千娇的乾坤袋,他伸出手摸着这看来早已泛旧的乾坤袋。
“妳……一直将乾坤袋背在身上。”
顾千娇凝着孔鸣玉的指尖抚摸着乾坤袋上的绣纹,她心头一热,连忙移开眼,不想让前尘往事再影响自己。
她毫无感情的平淡言道:“它好用,当然背在身上。”
孔鸣玉眼神微黯,想到了什么,便问:“寻人?男人吗?”
“我要找什么人,不关你的事。你只需将‘花雾镜’取出,其他的事,你无须过问。”
孔鸣玉垂眸沉默了一会儿,掌心慢慢蜷握成拳状,他如何不在意?如何能装作毫不在意?他付出的心向来都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