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升起来,雪霜在融化,气温回暖,但是时间的车轮已经进入了冬天不可挽回,接下来的日子天气会更加寒冷,对中**队的考验也会接踵而来。
村子外面不远处有一条细细的小河,在太阳光的照射之下,河面一缕缕的白气向上升腾。
张一平在窗户前面站了很久,望着被白雾覆盖着的、好象肿涨起来的河边牧场,望着静静流淌冒着水气的小河,心里一直在沉思。
刘亚民只穿着一年军衣,在打扫着厅堂。二嘎子坐在门前的屋檐下的长凳子上,手里拿着一把匕首,在细致地慢慢地削一截木头。锋利的匕首在他手中缓慢的运动,木屑成条状地掉落地上。
石尉兰拿着一份报纸走过来,手中抖动着报纸发生哗哗的声响,一边走一边生气地说道:“你看看,俄国人在报纸上又说,那个叫做喀秋莎的俄国婆子,又打死了我们五个枪手,一天五个,有没有这么巧呀,这一定是胡诌乱造的。”
刘亚民直起身来,说道:“瞧吧,俄国人嚣张得要飞上天啦,看,他们的气焰是多么的嚣张!整个世界大概都被他们压得连气都喘不过来啦!被她杀害的兄弟一天一天的多,如果我们不想办法将那个叫做喀秋莎的娘们干掉,过不了多久,恐怕连我们的名字都会出现在俄国人的报纸上了,总司令,派我去吧,我一定把那个婆娘生擒过来,看看她是不是有三头六臂。”
刘亚民一早在这里扫地。目的就是向张一平说这番话。不过他的竞争都不止一个。二嘎子停下手中的活,冷静地说道:“让我去!”
方君宜从外面蹬蹬地走进来,她穿起来了标准的作战服,冷静地说道:“让我去吧,俄国人是女兵,你们一个大老爷打死她也不算本事,我也是女人,就让我去会会她…”
三个人的眼光都望向张一平。张一平从远处收回目光,没有表态,反而轻轻地哼起一首歌来:“正当梨花开遍了天涯,河上飘着柔曼的轻纱,喀秋莎站在那竣峭的岸上,歌声好像明媚的春光,喀秋莎站在那竣峭的岸上,歌声好像明媚的春光……”
“原来那个喀秋莎是你的情人…”方君宜愁苦地说道,“什么时候去过俄罗斯?在你去法国之前?”
“不要误会!”张一平说道,“这歌不是我唱的。喀秋莎也不是那个喀秋莎,俄国人当中。叫喀秋莎的人多的是…”
“这么好听的歌,不能够唱一个俄国女人,应该唱咱们中国的姑娘,” 石尉兰敏感地说道,“这首歌曲可以鼓舞战士们的士气,如果传到俄国人那里,那就不好了,我要记下来,改一下歌词,‘喀秋莎’就改变成‘小芳妹’吧,‘小芳妹’是我邻村的一个漂亮妹子,长得不错,回去之后,我准备向她爹提亲…”
“石参谋,你这有以权谋私的嫌疑呀!”方面军的参谋长刘品纯踱着方步走进来,不过很快把口风一转,“不过,你说的对,咱们中国人,怎么能够歌唱一下人俄国女人呢,而且这个女人正在挑战咱们中国枪手的权威。”
“中**队以枪法取胜,但是现在一个俄国女人都能够不停地狙杀我们的枪手,这样一来鼓舞了俄国人的士气,二来,咱们的士兵也会有一点影响,所以我觉得应该派出一个高手,去解决她!” 刘品纯说道,“这不是意气之争!”
刘品纯说着,就用询问的目光看着张一平,希望他拿一下主意,因为最高强的枪手集中在张一平的警卫连里。
刘亚民、二嘎子、方君宜和石尉兰也都望向张一平,希望他下一个决定。
张一平在旁边的沙发了坐下来,淡淡地说道:“第一我相信前线兄弟的实力,军中有丰富作战经验的高级枪手多的是,这个俄国女人再厉害也只有一个人,就算被她偶然得手,但是不可能一直这样得手下去,只要她碰到真正的高手,她的死期也就到了。”
“第二,我觉得这可能是苏俄刻意宣传,制造出来的所谓英雄,因为现在他们太需要一个像这样的人来鼓舞士气了,我太过了解布尔什维克人的那一套宣传手法了…为了达到目标,什么事情都可以捏造出来……现在那个女英雄喀秋莎,一定在后方严密的保护之下,不再上前线,甚至会到各部队去写宣讲她的英雄事迹…你们去到战场上,根本碰不到她…”
“这是在打仗,不是去奥运会比赛,千军万马之中,两人相遇的机会很微,除非能够约架,但这是不可能的。”
“但是无论如何,我们都必须挫败俄国人的阴谋!” 石尉兰把俄文的报纸往桌面上一摔,报纸的头版头条印着一个漂亮的俄国女人像,旁边用红色的笔翻译成了中文。
刘品纯走过来坐到张一平的对面的沙发,搭起了二郎腿,抽出一支烟出来夹在两个手指中间,用打火机点燃了火,自个儿抽了起来。
“要不要来一支,新出的烟种,很香醇——” 刘品纯对张一平说道。
“戒掉了!”张一平摆摆手说道。
“昨晚睡得好吗,总司令?” 刘品纯不着边际地问道。
“托福托福…”张一平说道,等待刘品纯有什么要说的。
“来,一块儿抽抽烟吧。” 刘品纯向刘亚民、二嘎子等人招手道。
“我向菩萨保证,我刚抽过。” 刘亚民说道,“没什么事,我还是去扫大街吧,人家在前线打得轰轰烈烈,咱们在这里无所事事…”
刘亚民、二嘎子、方君宜三人都出去了,石尉兰为两个加了一壶茶,刘品纯这才说道:“俄国人宣传。我们就要反宣传。”
“怎么反宣传?难道咱们也发传单?有这个必要吗?”张一平说道。“发再多的传单也没有用。因为我们是中国人,俄国人不会相信,那些传单只会便宜了他们,让他们拿去卷烟仔抽,或者用来擦屁股,这样的傻事,我张一平不干!”
“这样的傻事,咱们当然不能够干!” 刘品纯微笑着说道。“我们可以用更加极端的做法,要知道,这里是俄国境内,咱们有太多的筹码了,就像对待那些游击队采取的绝户计一样,咱们一样照葫芦画瓢再来一遭。”
“怎么个照葫芦画瓢法?”张一平问。
在莫斯科清出一个场地,场地上树一个十字架,上面绑一个俄国女人,用大字报写明,说这个人就是喀秋莎。被我们打死了,这样混淆视听。只要俄国士兵心里产生怀疑,俄国人的打算就破产了。”
张一平点点头,说道:“这是一个好办法。以毒攻毒,以谣言攻谣言,一直是最有效果的办法…”
张一平和刘品纯商议好事情,走到室外活动一下,这时刚才那首经过改编的歌已经被战士们传唱起来了,方君宜走过来,与张一平并肩直行。
张一平一直想找个机会跟方君宜谈谈,只不过一直没有机会,于是说道:“咱们到河边走一下。” 方君宜点点头,说道:“我也有事要跟你说。”
小镇上除了中**队之外,已经没有一个俄国人,就连哥萨克骑兵也没有,不止如此,方圆十公里的范围之内了没有一个俄国人,所以在小镇非常安全,张一平可以随便走动,而且凭他的身手,也没有人可以暗算得了他。
两人并肩直着,方君宜咬着嘴唇,等待张一平说话,但是张一平在她面前几乎很难开口,默默走了很久之后,方君宜才下决心地说道:“我打算去莫斯科去,找那个喀秋莎一决高下!”
张一平停下来,有点愣然地望着她,方君宜嗔怪地说道:“有什么好看的,我脸蛋长了花吗?”
“长了花也不奇怪,”张一平说道,“我奇怪的事,你做这个决定竟然知道先跟我说一声,在法国的时候,你要走就走,可从来没有告诉过我…”
“在法国的时候,人家还小,不懂规矩…做错事是难免的…”方君宜的脸蛋红了一下,张一平看着,心里想,这姑娘其实长得也不差。脾气差了一点,行为鲁莽了一点,其他方面也没有见不得人的。
“以后,不管是什么事,我都先跟你商量一下,你说好吗?” 方君宜轻轻地说道。
“好是好,但是有必要吗?什么事情都来问我,我岂不忙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