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羽自顾自骂的兴起,唐牧之的表情却是一直从容而镇静,一如往常,仿佛这一刻他不是万人之上的相国,而是堂堂正正的一国之君。
其实,他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太子能够识时务站在他的一边,这就意味着北国的江山唾手可得了,这是他一直梦寐以求的心愿,今日终于得偿所愿。
所有人的目光都凝望在乔羽的身上,可唐牧之的眼睛却只注视着太子一人,太子也迎上了他的目光,他们彼此都懂得对方的心意。
太子缓缓地道:“乔爱卿,孤王念你年事已高,你还是回家养老吧!这朝堂之上今后就不要再来了????”
唐牧之的唇角露出一丝微笑:“太子殿下说的不错,乔太傅已是古稀之年,实在不适合抛头露面,还回家养养花,种种草吧!”
太子心情烦躁,低声叹了口气道:“乔太傅,念你是孤王的授业恩师,孤王不愿与你为敌,你还是快快退朝回家吧。”
乔羽仰头哈哈大笑道:“想我乔羽乃是北国三朝老臣,两代太子爷的授业恩师,竟然会教出你这样埋没祖宗的太子!”
“大胆!竟敢辱骂太子。”唐牧之怒喝道。
太子使了一个眼色制止乔羽继续说下去。
可乔羽反而朗声大笑接着说道:“我乔羽今天能站在这金殿之上说这样一番话,我就没想过能活着走出金殿!能再这骂你唐牧之一声逆贼。我无怨无悔!”
唐牧之道:“好一句无恨无憾!你不怕死,难道你的家人也不怕死!”
乔羽叹了一口气道:“死有何惧,可惜了圣上英明神武竟生出了这样一个胆小怕事的太子????窝囊废???”
此言一出,满朝文武顿时发出一阵叹息。那乔羽黯然垂下头去,“罢了???罢了???亡羊补牢为时晚矣????大厦将倾????无力回天啊????”
乔羽老泪纵横,转过一张泪脸向众臣道:“你们这群献媚取宠的走狗???我乔羽会在酒泉之下等着你们????”
说时迟那时快。乔羽一个转身猛地一头撞在金殿的通天柱上。鲜血当场就喷了一地。
“太子????您????好自???为之???”乔羽吞吞吐吐刚刚说完这番话,太子却早已经瘫软在龙椅之上。
唐牧之不屑笑道:“老匹夫,死了也不给北国留一点平静!”
太子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唐牧之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怒骂乔羽,如同骂他一般,太子的颜面尽失。
站在一旁的唐子涵被乔羽溅了一身的血,他当场大怒道:“来人。把这老匹夫拉出去喂狗!”
唐牧之突然冷声呵斥道:“唐子涵!金殿之上不得放肆!”他转向太子:“太子殿下!您看乔太傅的尸体???”
太子深深凝视了一眼唐牧之,痛心道:“乔太傅忠心为国,既然他已经死去,厚葬了吧。他家人好生安慰着,不得慢待。”
他的回答在所有人的意料之内。
“便按照太子的吩咐。来人把乔太傅厚葬了吧!”
唐牧之接着说道:“现在太子有孝在身,精神已是大不如前,近日无力处理朝政。一切都要依靠本相来做。而今这满朝文武。本相也知道你们内心忐忑,只要你们不像褚亮他们那样谋逆反叛,他们所犯之左,按理当处以凌迟之刑,可我念在同朝之义赏了他们一个全尸。我知道你们也没有那个胆量和谋略,只要你们尽忠太子。太子是不会把诸位同僚怎样的。”
唐牧之的一番话,满朝文武一个个吓得面色惨白。他们都知道这是再警告他们。太子已非昨日之太子,唐牧之也非昔日的唐牧之,而今他唐牧之才是这北国真真正正的主人。
唐牧之接着说道:“朝中如今乃是多事之秋,要想让群臣心服,让百姓心安,当施以德政,还有一件事臣必须向太子禀报,这京陵城外的十万虎营将士乃是北国将士,却围在城外,如今之计依微臣看,还请太子交出虎符把虎营将士调回北营,统一调度为好。
众臣的目光重新又集中在了太子的脸上,他们都在期待着他的最后决断。
太子看了看唐牧之,深深叹了一口气,交出了一直揣在怀里的虎符,“就按丞相所说去办吧,虎营众将离家日久,先各自回家安顿,最近就不要上朝了。”
“那就请太子拟旨吧。太子不期就要登上大宝,如此大事,北国应当举国同庆,太子是不是应该大赦天下,大赏群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