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西元没有直接回答鹤太岁,而是戳了戳他的胳膊:“我说,老鹤,你能不能先从我身上下来?”
“啊?”鹤太岁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还保持着跪坐的姿势,不偏不倚地压在了李西元的被子上。宿舍里的床就这么点宽,他这么一压,基本上就把李西元困在里边没法动弹了。
当下他讪讪一笑:“那什么,谁让你睡得跟死猪一样,老子叫你好几声了都叫不醒,所以才勉为其难亲自爬上来把你给弄醒。”
他说着,又吭哧吭哧爬了下去,摇得整张床嘎吱作响。
李西元突然问了一句:“老鹤,醉了一场,情伤算是治愈了没有?”
“啥?”鹤太岁动作停了一下。
“昨晚一个劲嚷着自己恢复单身了,难道不是被女朋友甩了?”
“嘁,”鹤太岁顿时嗓门大了起来,“我被甩?明明是我甩她好吗?”
“不管谁甩谁都一样,老鹤,这都第三个了,你再不改改你那倔脾气,以后就算交再多的女朋友,你还是被甩的命。”
鹤太岁被戳到了痛处,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不吭声了。
李西元话说到这份上,也不再多劝,下了床管自己刷牙洗脸,然后将背包往背上一挂,回头招呼鹤太岁:“我上午还有课,你是怎么着,跟我一起出去,还是继续闷我宿舍里扮伤情王子?”
鹤太岁撇了撇嘴,乖乖跟着李西元走出了宿舍,脑袋里不知又窜到哪个频道去了,突然一把圈住李西元的脖子,讨好地笑:“说实在的,老花,介绍你那电视台的朋友给我认识认识呗,就说……就说我请客谢谢他,怎么样?”
李西元翻了个白眼:“你怎么还惦记着这事儿呐?”
却说叶鸣失眠了大半晚,在床上辗转到凌晨三点,才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没想到睡着之后他便开始做噩梦,梦里面那个记忆久远却十分熟悉的男生,伸出双手环住了他的颈项,贴着他的身子与他亲吻。
他们吻得十分缠绵,叶鸣觉得自己心脏跳得很快,舍不得放开他。
但是那个男生却很快松开了叶鸣,歪着脑袋打量着他,一边看一边吃吃地笑。
叶鸣奇怪地问:“阿禄,你笑什么?”
男生阴阳怪气地反问:“你难道不知道我笑什么?”听在叶鸣耳中,却变成了李西元的声音。
叶鸣当即就惊醒了过来,背后一片冷汗。
他坐在床上呆愣了片刻,然后沮丧地抱住了自己的脑袋——他明明已经走出了那片阴霾,为什么现在阴霾又来纠缠于他?
这一整天,叶鸣一直处于低气压状态,全身嗖嗖地往外冒寒气,以至于周边两米之内,压根不敢有人靠近。
下午快五点的时候,李西元给他打来电话,手机铃声响了一分多钟,叶鸣才不情不愿地接了起来,语气冷淡地问:“什么事?”
“叶鸣,晚上有空吗,出来吃个饭吧?我那朋友……”
“抱歉,今天晚上要加班。”
“这样啊,那周末呢?”
“周末也要加班。”
李西元似乎察觉到了叶鸣的不对劲,声音突然静了一下。但他没有多问,只是用轻快明朗的声音说道:“那行,那你忙吧,以后有空了我们再约。”
“好,再见。”叶鸣挂了电话之后,将脑袋深深地埋进了臂弯里,自暴自弃地呼了一口气。
李西元听到电话挂断的声音之后,有些疑惑地看了看手机。
鹤太岁在一旁追问道:“怎么样怎么样?”
“被拒绝了。”李西元摊了摊手。
“为什么?”
“我怎么知道,昨晚上还好好的,怎么这会听起来心情很郁卒啊……”李西元抓了抓后脑勺,自言自语:“难道是因为工作上的事情心烦?”
鹤太岁还心有不甘:“那他有没有说什么时候能出来见个面?”
“我问了啊,但是他都说没空,要加班。这么明显的拒绝理由,你让我还能怎么着啊?”
鹤太岁一脸的失落:“怎么这样,还以为终于能见着一个活的了……”
“我也是第一次遇上他这种状态的,”李西元咕哝着,看了鹤太岁一眼,“没准就因为你。”
“我怎么啦?”
“你一来就他就不对劲了,扫把星。”
“喂喂喂,我怎么他了?”鹤太岁一脸的委屈,“李西元同学,你不能这么冤枉无辜。”
“你就是扫把星,哈哈……”
虽说被叶鸣无端拒绝了,让李西元心里微微起了一个不太愉快的小疙瘩,但就像叶鸣之前的评价那样,李西元在某些方面神经相当大条,所以在跟鹤太岁斗了几句嘴之后,这小疙瘩也就被他自带的治愈系统给抚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