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儿一手端着托盘,托盘中有一蓝一白两个小瓷瓶,一手小心翼翼的推开二楼的门,再轻轻关上,轻手轻脚的绕过屏风,走至床前,看见九娘两眼无神的望着床顶的帐幔,松了口气,随即又小心翼翼的开口:“小姐什么时候醒的?”
九娘眼珠子转了转,看着莺儿手中的托盘,轻轻开口:“手里拿的什么?”觉着声音有些嘶哑,九娘又道:“给我倒杯水。”
“哎!”莺儿连忙应声,将托盘放在床头的小几上,转身走到桌子前拧起茶壶倒了杯水,端起茶杯又回到床边,九娘用手撑着身子起来,就着莺儿递到唇边的茶杯,轻轻喝了一口,又顺了顺气,又喝了两口这才对莺儿遥遥头,莺儿将茶杯顺手放在床头的小几上,看着托盘里的两个瓷瓶,轻轻对九娘说:“小姐,这两瓶药是楚王和苏大人送来的,小姐是用哪个?”
九娘靠在枕头上,沉默许久才缓缓吐出两个字:“楚王。”然后轻轻合上眼,莺儿默不做声的拿起白瓷瓶,轻轻给九娘上药,看着脸上比下午好多了,语气带着几分欣喜的道:“小姐的脸比下午时好多了,明儿应该就能消肿了。”上完药,莺儿放好小药瓶,想着九娘今儿还没用晚饭,开口问:“小姐还没用晚饭,可要奴婢去厨房端来?”
“不用了,我没胃口,况且如今都大半夜了,何必劳烦张婶起一趟。”九娘轻轻开口,突然眉头一皱,说:“留一盏蜡烛就好,其他的都熄了吧,你也去休息吧。”
“是。”莺儿熄掉蜡烛后,把小瓷瓶放在柜子上,端着空托盘出去。听见门开门合的声音,九娘这才缓缓睁开眼睛,眼底流露出一片哀伤,看着桌上忽明忽暗的烛火,拉开盖在身上的木兰青缎绣合欢花样的锦被,光着脚下了床,一身雪白的中衣让她更显纤细娇弱,九娘绕过屏风,走到西边摆放的古琴前,看着西边的夜空,轻轻开口:“长君,你又失信于我。”一阵秋风乍起,木兰青的纱帐随着风飞翻,九娘的身影在一片木兰青中若隐若现,似乎就要随风而去一般。
卯时三刻,帝京皇宫的晨钟准时敲响,正大光明殿门口百官依序进殿,为首的是五个正是欧阳景,欧阳远,欧阳宸,欧阳君,欧阳临五个皇子王爷。后面分文武百官,右边文官领头的是一身暗红色朝服,手指进谏白玉尺,目不斜视,略显威严的五十多岁的老者,此人正是丞相孟伯承,孟伯承身后是六部尚书侍郎。左边武将领头的是身着深蓝色朝服的,神色微有傲气的中年男子,手执进谏白玉尺,此人正是兵马大元帅,刘瑜。
宽大奢侈的龙椅上,端坐着一个五六十岁的老者身着一身明黄色五爪龙袍,眉头与眼角布满皱纹,一双精明的眼睛把殿内百官的表情尽收眼底,此人正是圣金开国皇帝,天元帝。现在天元帝三尺远的一个太监总管,正是天元帝的心腹,德公公,德公公见百官都到齐了,扯着鸭公似的嗓子喊道:“上朝!”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听见德公公喊过上朝后,文武百官齐齐撩袍子下跪叩首,高呼。
天元帝看着跪在前排,五个身着墨蓝色绣四爪蟒袍的身影,略微顿了顿,略带威严的声音才外空寂的大殿内响起:“众卿平身。”
“谢皇上恩典。”文武百官这才从地上爬起来,又规规矩矩的站好。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德公公得到天元帝的眼神,立马心领神会的开口。
“臣有本启奏。”丞相孟伯承,一马当先往中间站出来一步,手执进谏白玉尺对上当微微躬身,道:“启禀皇上,按往年惯例,秋围可是任在十月初三举行?”秋围是圣金开国以来每年十月初三开始举行的为时三天的秋猎,往年诸位皇子年幼,都交由礼部和兵部筹办,后来景王欧阳景笈冠后,交由景王筹办安排,够一年是由怀王欧阳远操持,今年又该轮到谁了?楚王欧阳宸虽说封王却,尚未笈冠,十五十六皇子虽说尚未笈冠,却深的天元帝喜爱,所以今年花落谁家?倒是个未知数。
天元帝看了孟伯承一眼,看了一眼下面的五个儿子,开口道:“孟爱卿觉着今年该由谁来筹办此次秋围?”
“回禀皇上,臣以为,楚王年纪也不小了,想来也可以为皇上分忧了,如若不然,今年秋围就由楚王负责,皇上以为如何?”孟伯承话音刚落,刘瑜就往中间一步,开口道:“启禀皇上,丞相此言差以,楚王毕竟尚未笈冠,论操持筹办秋围之事,定然及不上景王和怀王臣认为今年秋围的负责人应该有景王或者怀王担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