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娘娘,您无需害怕,微臣誓死与玄龙令主共存亡!”
共存亡你个头!我狠狠瞪了一眼罗摄,他不知是真傻还是装傻,完全看不出我的怒意,居然回我了一个无比坚定的眼神儿,然后拦在文贵太妃面前,顶顶臭屁的模样儿,是个人都想抽一顿他。
老王爷明显也有些难以接受,苦着脸问我:“太后,这到底怎么回事?”
我一手扶着脑门一手拽着床柱子:“其实,那个…….”
一直憋着的孟卿九终于默默蹦跶了出来,朝老王爷拱了拱手,又对我挤了个坏笑,幽幽道:“事实就是,先帝在驾崩之前,顶顶赏识太后娘娘的为人和能力,故此以玄龙令为聘,希望娘娘的祥瑞,守护大胤。”
哪里来的受人赏识的为人和能力哟,哀家这个混世魔王一般的,很早就遗祸民间了好么!还祥瑞,祥瑞你的妹妹啊,孟卿九,你不胡说会死么!
我快要哭了:“其实哀家只是……”
“其实太后娘娘此次出宫私会微臣,就是为了告知玄龙令的事由,并且诚意拜托微臣辅助新君。”
慕容恪突然开口,隔着几重人影,看向我的目光沉甸而冷漠,我滑到嘴边的话突然就没了理由,只剩呆愣地看着一切。
那眼神里的冰冷和不容抗拒,让我实在语塞。
然而太妃的情绪却有些失控,跳起来怒指他:“慕容恪,你给哀家闭嘴!”
慕容恪抗拒地不动声色:“娘娘,请遵从先帝遗愿。”
“你!”
“请太妃娘娘遵从先帝遗愿,恭请太后娘娘以青龙令主的身份垂帘听政!”
我猛地一机灵,条件发射从床上怵了起来,就看见慕容恪僵着脸居然在我面前跪了下来。他一跪,后面跟多米诺骨牌似的,他的亲信都跪了下来。
剩下孟卿九和他的爪牙,那厮居然狐媚地笑了笑,一种疑似和慕容恪交换过眼神儿的样子,也施施然跪了下来。
他一跪,哀家面前视线就无阻了,只剩一个贵太妃无助地风中凋零。
“臣等恭请太后娘娘垂帘听政!”
倒了个血霉的,哀家实在不想活了,垂什么帘,听什么政哦,哀家就是个野党啊,上不了厅堂啊,有一个小皇帝还不够,朝堂上吉祥物如今也要成双了么!
我隔着老远哼哼:“哎哟,阿沫,脑子,略疼……”
嘭、嘭!嗷呜~
“不好啦,太后娘娘又晕倒啦!”
……
事实证明,没话说的时候,晕倒是最好的方式了。我一晕倒,大部队就怎么来的怎么撤了。
撤离之前,我仿佛听见了我那个没脑子的蠢儿子内心扬眉吐气的声音。我心中一万句咒骂:没脑子的小畜生!
据说文贵太妃她老人家特地留下来在我的殿内哭了半天先帝,又骂了半日的慕容恪,最后力气耗光了,见我却还睡得香甜,又嚎啕大哭了一顿。
可我哪里真是睡得好哦,被她嚎得满心慌乱,动不能动的,实在想要动一下了,也只能装作是惊惧,梦魇。她好像还没打算走,最后还是被罗摄黑着脸赶走了。
罗摄美其名曰摇身一变成了临华殿殿值将军兼任禁卫军统领……真不要啊,哀家要你了么,蠢蛋!
罗摄却一脸正气地表示,他以后就“生是太后的人,死是太后的鬼”了,我正郁闷呢,莫不是无形中勾了这小子一片芳心了?万一哪天被他强行拿下了,那多失面子!况且,他还是个脑子只长了一半儿的……愁思不解中,不经意瞥到他对我家阿沫红脸儿,才悻悻作罢。
“阿沫。”我仍开一床被子,拥在床上喊着。
可四围黑乎乎的,连只鬼都藏不住的样子,哪里还有上蹿下跳的阿沫的影子。
“阿沫去收拾罗统领了,太后有什么指示,微臣也可以效劳啊?”
我滴娘亲,还真有妖鬼!
跟前一团儿黑影,我打着颤儿指着:“你、你你你!你哪儿冒出来的!”
“咦,太后娘娘怎么这么大惊小怪,微臣一直都在啊。”
“孟卿九!你给我死开!这里是长乐宫,是哀家的寝宫!你、你!”我气得脑壳儿疼,没了王法了,一觉醒来,孟卿九这货,居然悠然坐在哀家床头!
“罗摄这个玩忽职守的混蛋!”我骂了一声,下意识里拿脚去踹孟卿九,脚踝踹出了被子,整个儿露在了外面。
又是露脚,哀家真是没脸见人了。
孟卿九装模作样地捂了捂脸:“太后罢被子拉一拉罢,微臣可没看见太后的玉足。”
无、耻、小、儿!
我掖紧了被角,缩在角落满眼戒备道:“你到底搞什么鬼!”
他一脸伤心:“娘娘怎么这么不相信微臣呢?微臣好痛心呢!娘娘看慕御史的眼神儿跟水似的,看微臣的眼神却跟刀子似的,微臣多么善良亲和啊,微臣还……”
嘚吧嘚吧。
我无奈地揉了脑子:“孟卿九。”
“嗯?”
我撑着脑袋打量他,看着也不像是个脑子摔过的,怎么一会儿一个样儿,看上去那么欠呢?
我换上了一脸关切的神色:“孟卿家,你今天的药吃了么?”
“我……太后,你、你是说微臣有病么!”
我略一颔首,无限同情地点了点头,半夜爬太后我的床,还巴拉巴拉一大堆,你不仅有病,你还病的不轻。
孟卿九这货,真是越长大越变态啊。
我语重心长:“孟卿,这药不能停啊。”
“那是。”他窝在一旁抠着我的被角:“微臣为了太后娘娘,也不能把药停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