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于裳弯腰去捡却被未央抢了先,将那玉掂在手上细瞧,心有诧异更有万分愠恼。忍不住就冷嘲热讽起来:“这是哪里得来的东西,想来是件新鲜物,该不会是路上哪个相好送的定情信物吧。”
“你少胡说八道,这只是还及绢帕之礼。”白于裳很没好气的解释。
“哦。”未央佯装恍然大悟之状,微微点头又冷笑一声,“原来又是赠了一块绢帕。”
“如何叫又是赠了一块绢帕?”白于裳不解。
“你敢说卫子虚手上的不是你所赠?”未央微挑了挑眉,很是不屑。
他去浅苍时候亦去了卫子虚府上做客,他书房里卷宗底下压着的就是她那方绢帕,如此物件还摆在书桌之上难不成是为了拭桌子而用。
这倒真让未央猜中了,所以说此人聪明绝顶,不管是正经想亦或是歪着念想总能让他看到真知,卫子虚就是拿这绢帕来擦桌子上的灰,只是他如今多了一分念想便以为未必这样简单,故而才弃了这层意思,揣测他二人或许真有那么点情愫。
到白于裳这里就是无稽之谈,但那绢帕却真是半抢半送的,略作解释后便摊开手,道:“将东西还我。”
“急什么?难不成真被未某猜中了。”未央紧拽着那玉佩不肯松手。
白于裳觉着应该替自己正身,便耐着性子解释说:“在书院遇上一位叫贾亦的富家公子,与我师傅是忘年之交,我的绢帕被他所扔只得陪我这方玉佩,我亦是不要的,是他硬要给。”
要说这白松玉佩并不算太值钱,是浅亦礼生辰时候某位大臣所献,只因小皇帝平白喜欢才挂在身上,如今馈赠他人不得不叫人起疑,且未央更是大吃一惊,他竟成了北齐书院院士的忘年之交,看来他未必如面上般只好顽趣不闻天下事,暗底里亦不知在谋算什么大计,又往白于裳那里扫望两眼,听她方才说的委屈,便道:“听你这口气似是还嫌拿着碍手了。”
“他晕了,我喷了他一脸水,且丢块绢帕让他拭脸,之后他言及绢帕已扔,以玉带帕还及,我若推辞亦是不给体面,只得收下。”白于裳缓缓道出,已将自己不愿拿玉之心表白一二。
“你又何必推委的如此干净,那位贾亦公子想来定是品貌不凡,否则如何能与你师傅成了忘年之交,再言他是富贵出身,与你也是相当,若成了一段佳话亦是缘份。”未央的语气中透着毫不掩饰的酸劲但传进白于裳的耳朵里头却觉着是嘲讽,冷笑道,“我却不觉着他能比的及艳姬。”
未央蹙眉往白于裳那里凝视,终忍不住勾起嘴角呵呵了两声,笑的真叫人慎的慌,又端起桌上杯盏浅抿,道:“既然如此,倒不如将这玉送及未某吧。”
“你拿去便是。”白于裳原就不要此物,故然大方的很。
“你亦不怕那位贾公子伤心?”未央又试探。
“这原就是抵那绢帕之物,伤心是为哪般?”白于裳觉着未央如何变的这般婆婆麻麻,何况她以为同贾亦不过一面之缘,往后就算去浅苍亦是不会去寻他的。
虽说言谈之间趣味相同,但不知为何却隔着生分,只觉着他深藏不露,瞧不透彻之人只会千方百计躲着,哪还有自己去招惹之理。
未央见白于裳当真对浅亦礼未有非份之想才觉松口气,转念之间更是想不通自己为何这般慌张。
“这一方玉佩便抵一份往日欠你的人情吧。”白于裳趁势也提了个要求。
“想的美。”未央哼嗤一声。
白于裳很是不服气,当下就道:“我将这玉佩送你,你还作一礼,如此才算公平,难道丞相大人不懂这个理?”
“不懂。”未央面不改色心不跳,言语的理所当然。
“那将玉佩还我。”白于裳说着就起身去抢未央手上的玉佩,却未料到腰间又掉出一样好东西来。
未央总比白于裳的手长些,抢过她刚捡起的小册子便细细翻看,脸色大变当下就恼了,直指白于裳问:“你竟与艳姬有了那样之事?”
白于裳被未央突来的那一喝给吓住了,轻拍自己的胸口道:“哎哟,未央你这一惊一乍的是要把我的魂都吓出来了。”
“我看你是乐的魂都要飞出来了吧。”未央扬了扬手中的小册子,威胁道,“你敢对我撒谎试试?”
“半点未有,这都是胡绉的。”白于裳脸上生霞,连忙要去抢那本册子却被未央提的高高的,所幸就坐回凳上让他瞧个痛快。
未央从头到尾看的仔细,词汇之不堪入目,剧情描写之烂俗,且最后一句注解才让他想吐血,此事皆由驿站各位看官作证,绝无虚假。
头一次气的他五脏六府都要变色,瞪着白于裳目光凛然,切齿道:“你怎么这么无耻,一个女儿家怎可以随意碰一男子?”
“是艳姬先来碰我的,我未有主动。”白于裳觉着自己极为无辜。
这一句惹的未央越发脸色难看,将心中之气全出在手中的小册子上,都快捏成了麻花。
白于裳也觉着自己失言,瞧着气如夜叉一般的未央赶紧急急道出原委:“艳姬病重我照顾了一夜未睡好,脖子落了枕便由他好心捏两下,我受不住唤了两声就惹出这本小册子,根本无其它事。”
未央不语只盯着白于裳瞧,不自禁狠狠拍了下桌面,颤的那茶盏杯壶都动容两下,他气艳姬这小东西太不道德,处处惹怜勾情,迷的那没脑子的七荤八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