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儿从池塘边开了车,走南路,去下村,本想去孟哥家小坐,以示追悼奶奶之敬意,但天色渐晚,不便打扰,只有等明天与令军见面时再说。
桑塔纳上了下村河桥,晚雾渐渐降临,给下村及这周围带来宁静与清凉。河桥还是光溜溜的桥面桥栏,桥栏是石板衔接而成,多少年以前的设计不次于古代的赵州桥。在以往,人们每逢到晚饭后,都来这桥上小坐乘凉,以解一天的工作疲劳,畅谈着纵横古今的话题,而现在,这周围成了开发区之重,加上人们的生活质量有了提高和改善,没人到这单调的乏味的地方来。
人们都缩在亮堂的家里,在空调下喝茶聊天打牌,看小学生写作业,盘算明天的工作方向及目标。当然,也有不规矩的青春男女,中老男士,到中村的热闹街市上去吃烧烤,吮饮料,去足来是往店里找调笑…,花花世界嘛,本来就是这个样子。也会有恋爱男女,在回家的路上,钻进了桩稼地,第二天会引来年长者看着倒一大片的农作物,而气得吹胡子瞪眼。
联想到这里,苗儿笑了。她将车开过河桥,过了一段旱路,一段槐树林路,上了一零五国道,几十分钟,出了山里,到了汶县外环路,左打轮向南走,看到南湖路路标牌向西拐,进入南湖花园墅区。
南湖别墅九号的大门,灯在门柱上依然亮着。杜妈手拿著蒲扇,驱赶着身边飞舞的蚊虫,不时的朝南湖路方向眺望,眺望着苗儿的车到来,等着,站着,等着苗儿的车灯光过来,才转身彻底把大门推开,跑进院子。站到门一边,看着苗儿把桑塔纳和张博的红色奇瑞并排放下。
“干妈,让您久等了。”苗儿下了车,有点歉意的说。
“苗儿真会说话。这是你的家,不是干妈的家。”杜妈说,虽然这样说,心里却甜丝丝的。虽为保姆,却担着母亲的责任。
“妈,关门吧!”苗儿朝别墅里走,回头时,无意中看到近南墙的槐树,心中闪念:象奶奶。
桌上放了饭菜。
“还是干妈在身边好。”苗儿感叹,闻了饭香。精神状态比早晨佳多了。
“是你不去妈身边。在市里找份工作,又休面,又不累,多好!”杜妈真情实意的说。
“那里有槐树吗?”苗儿问。抄起筷子想吃饭。
“去洗手。没有槐树,坐办公室有服务员侍候。”杜妈曾听说过。
“那里有卧佛青山吗?”苗儿去洗手间。开门,厰着,说话方面。
“那里有南湖一样的公园,有假山假水。”杜妈曾去过。也不知道她去过没去过。
“那里有张博吗?”她,手捧水捂在脸上停了数秒。
“你可把他接过去。”杜妈的想法。
“他能去吗?”苗儿变着问法让杜妈明白。
“那,我不知道。”杜妈很实诚。
苗儿洗完脸走了出来,灯光下的眼睛是桃红的。眼睑也是桃红的,是肥皂沫淹的,不是,眼睑是不会被肥皂沫淹红的。也许是刚泛起的一种思念潮吧。
“干妈,咱吃饭。”苗儿在餐桌前坐下,杜妈盛了粥。坐到苗儿对面吃。先给苗儿盛的。
“人这一生难得遇到一个好男人,如果这个好男人是属于你的,你必粘上去,必须抓住他。”苗儿先吃甜甜的粥。
“明天早晨服三,你爸妈打来电話。没时间回来,我们两人去。我己去冥通银行用人民币兑换了冥币,备了三鲜供品,香烛,美酒,让老人在那边舒舒服服的过。”杜妈慢言细气的说。
“听干妈的。”苗儿给杜妈布菜。
“干妈没什么本事,只能做这些散碎。”杜妈慢慢说道。
“干妈,会做饭菜就是本事,忍耐等待干爸就是一种耐力上的本事。”苗儿夸赞说,肯定干妈的成绩。
“干妈无奈,只能等,等也是一种活法。即使等到的是悲伤,是失望,也是等了。”杜妈有一套别样的人生观。
苗儿一下惊呆了,一个普通的字,能够开发出一种人生,等字的学问,也能大于慈和善,因为这是等字。
“干妈,你这活法吓死我!"苗儿感叹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