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品寒递凳子的那只手僵在了空中,过了几秒才无可奈何的垂下,转头看了看像膏药一样粘在身上的白雪,她一副天真呆萌的样子,正冲他笑得很花痴,本来到口的要她自重的话只得全都咽了回去,垂头丧气的坐了下来,目光却不受控制般瞟向苏映真,偏偏她也正好在偷看他,两道目光在空中碰撞,薛品寒感到她的目光突然由窥探变得气势汹汹,像一挺机关枪对着他“嗒嗒嗒”射出一串怒火朝天的子弹后,就把脸扭到了一边,再也不愿看他一眼,那种淡漠的眼神分明是要把他忽略不计。
薛品寒惊讶得张大嘴巴,仔细思考也想不出自己哪里招惹她不高兴了,只得暗自苦笑一声,居然躺着也能中枪!
薛品寒正在为女孩的心思难猜犯愁时,坐在他们不远处的陈雨蝶突然唱起了《化蝶》,凄惨的唱腔在寂静的夜晚阴森的响起,每一个字拖得那么长,余音绕梁一般在他们心中盘旋不散,教人不由心中惧怕。
梁婆婆见他们脸色大变,慌忙安慰说:“不怕的,我姑婆经常唱这首歌,习惯了就好。”接着,她清了清嗓子,开始讲起陈雨蝶的故事。
“陈雨蝶和夏明轩以前都是唱越剧的,一个扮梁山伯。一个扮祝英台。两个人假戏真做产生了爱情,可是双方的父母非常反对。”
“为什么?他们不是青梅足马吗?又门当户对。没有反对的理由呀?”薛品寒疑惑的问。
“话是这么说,但两人的八字不合。”梁婆婆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总给人躲闪的感觉:“我们还是接下去讲吧,你们再不要打断我了,阿婆年纪大了,一打断就不到讲哪儿了。”
似乎为了印证她刚才说的那句话似的,梁婆婆向夜空翻着白眼,一副苦苦回忆的模样:“额......我讲哪儿了?哦!记起来了,两家长辈不让他们好。可是他们两个,一个非她不娶,一个非他不嫁,所以都跟家里闹得很僵,陈雨蝶也因此心情很差,做什么都有些神情恍惚。有一次,唱戏的时候,从一米高的舞台摔了下来,当场就死掉了。”说到这里,她突然停了下来,神情变得有些紧张,就像讲鬼故事的人被自己的故事吓到了一样。连累到四个听故事的年轻人也莫名的心慌,两只眼珠骨碌碌乱转觑探着周围,仿佛四周的暗影里藏着可怕的幽灵,会随时跳出,或是像日本鬼片里,一步一步僵硬的爬出来,杀了他们!
偏偏这个时候,不知从哪里飘来一朵乌云,把那圆圆的满月遮得严严实实,大地一下黑得伸手不见五指。这,更曾添了每个人心中的不安。
“哎呀!谁把手放在我的肩上,还这么凉!”白雪娇嗔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
“我没有!”另外几个人异口同声的答道。
空气骤然凝固。
所有人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之中。
大约三分钟后,白雪发出了一声令人心惊胆寒的嘶叫。连天上那片诡异的乌云都被她的叫声吓得惊慌失措的逃窜了。
月亮又露了出来,冷冷的注视着这群惶恐的人。
清冷的月光如水一般倾泻,照的每个人的脸都异常的白,猛一看,很有些渗人。
大家互相对视着,心里惊悚,更让他们惊悚的是,就在月光消失的一刹那,陈雨蝶竟然神不知鬼不觉的站在了白雪的身后,一只手真从她的肩上拿开,幽幽地说了一句奇怪的话:“你也跟我一样。”,说完。脚步轻飘的邹琳了她那幢黑漆漆的老房子里。
“你哪里跟她一样?”苏映真锁着秀眉问。
“除了性别一样,我还会有什么跟她一样?”白雪很气愤,大概是生气陈雨蝶把自己这如花食欲的美女跟她那风烛残年的老太婆归成一类吧,不过反应也太大了。
可是苏映真却感到她的语气里隐藏着慌乱,这是错觉吗?
“你们到底还听不听我说呀?”梁婆婆的话老被打断,很有些不爽。
四个年轻人赶忙答道:“想!”
老太太这才继续说了下去。她尽量压低声音,很神秘地说:‘有传言,陈雨蝶的死根本就不是个意外,而是......”
“谋杀!谁杀了她?”白雪沉不住气,一惊一乍的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