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云汐远嫁的县城离京城较远,一来一回路上就要花去大半个月,加上还要打听消息,人生地不熟的,又是私下进行,所花时间至少也要两个月。
宁氏叮嘱那两个仆人要打探清楚杜云汐的事情,因为临近新年,所以还特地给多了双份赏银。
那两个仆人本来还有些不乐意这个时候出远门的,可是一看到宁氏出手大方,顿时就高兴起来了,这么多赏银够他们全家过个好年了,于是只差没指天划地的说一定会把杜云汐的事情查得清清楚楚。
“恩,那你们就下去吧,早点儿出发,兴许还能赶回来与家人团年。”宁氏淡淡地说道,然后一挥手就让两人下去了。
“是,是。”两人不敢多话,连连称是,而后猫着腰退出了房间。
“好了,这样你该放心了吧。”待两个奴仆离开后,宁氏突然开口说了这么一句。
“娘。”
只见屏风后边转出一个人,赫然就是霍氏,她有点紧张地拧了拧手中的绢帕:“娘,我真担心,万一杜娘子真与夫君……”
宁氏伸手点了点女儿的额头,道:“傻丫头,你夫君还要考科举进仕途,他不敢乱来的。你呀,还没影的事儿,是不是太过杞人忧天了?”
霍氏抱怨地道:“谁让杜娘子半夜过来敲我房门,不让我才懒得理她呢。”顿了顿,又道:“其他东西无所谓,但是我的夫君绝对不能让出去。”
宁氏微笑颔首:“这么想就对……你可别学那些女人,为了什么贤惠大度的‘美名’主动给丈夫纳妾,那才真是自找苦吃。他从外面招一个,你就灭一个,你是侯府的嫡女,怕什么?难道他还敢休了你吗?”
作为正室,宁氏对妾室就有一种天然的不喜,她没兴趣做贤妇。成亲多年,安乐侯也曾经在外面惹过几朵烂桃花,她要么是直接拿钱打发,要么就是*消灭,人都没了,她就不信安乐侯能长情到为一个死人而休了她这个原配兼舍弃儿女。当然,要是安乐侯真能这么长情深情,她就只好说句倒霉,就是夫妻之间直接陌路,总好过她整天在后宅为个渣滓与那些贱`人斗来斗去,说不定死后都不能安静,何苦来哉。
“我知道了,娘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看紧夫君的。”霍氏认真地道,她与赵文翰感情这么好,她绝对不会让外人插上一脚的,这是原则问题,不可能退让。
对此,宁氏只是道:“你明白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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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安郡主明年三月就要出降,此时正在忙着备嫁,于是宁阳郡主觉得无聊了。天气渐冷,不好外出,宁阳郡主在王府待得烦闷,与其与刘氏母女大眼瞪小眼,索性她就收拾起行馕,跑来公主府小住几天。
面对宁阳郡主的拜访,宝儿无所谓地挑了挑眉:“我这里的客房多得是,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只不过你一个郡主离家这么长时间,你家里人能同意?”
宁阳郡主一撇嘴,道:“我娘同意了。父亲,好几天没见到他,所以我就懒得问了。大哥是不同意我来的,不过在我磨了他一个时辰后,他还是答应了。”
屋外雪花漫天,冰寒入骨,屋内炭火融融,温暖如春。一道墙,仿佛隔成了两个世界。宁阳郡主半躺在铺着柔软毛皮的软榻上,单手支额,右手端着一只透明的玻璃酒杯慢慢地摇晃着,有些漫不经心地说:“待阿薇离京后,我就给圣上递折子,去栖风观做女冠。”
宝儿不自觉地微微蹙眉,看了过去:“为何这般突然?”
宁阳郡主语气不变地说:“没什么,只是在府里待得烦了。我只是郡主,又不像你,出嫁后能独自开府,依我现在的身份,不管我嫁到哪家去,都是要与一群人住在一起,妯娌婆媳,丈夫儿女,人情关系太复杂了,只是想想我都觉得害怕。万一遇上个跟我父亲一样的丈夫……自已伤心劳累就算了,还要连累到儿女,忍来忍去,各种顾虑,我实在不喜欢这种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