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睡字,今夜无眠。
不理会所有人的安慰和劝解,扶摇匆匆回到自己的阁楼,关上门爬上床钻进被子里,蒙了头,把自己包裹起来,要隔绝这世上的一切。
而有些东西是隔绝不了的,也阻挡不住……
苍穹的样子在脑海里萦绕,他的样子,他的语气,他……他小时候的样子,他现在的样子……
小时候的苍穹是那么……
现在的他怎么就那么混蛋了呢?!
为什么现在的他就那么混蛋了呢?!
扶摇咬着牙齿,想象着苍穹现在的样子,双手伸到被子外面,用力猛地捶,噗噗地响,一点都不管不顾被子的感受,捶一下就喊一句:“为什么不说话?!为什么不解释?为什么?!为什么?!”
把被子当成苍穹来揍,揍着揍着就觉得自己胸口有点闷,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是垫一层被子猛捶自己胸口,再气人也不能自残。
可心里真的过不去,自己明明是有备而去,明知道白素的饭局不会那么好吃,也没那么好心,明明知道她会捣鬼,明明知道她说的话不能全信,可为什么?为什么自己心里就是过不去呢?
因为啊。
就像无数的飞蛾从黑暗里向幽蓝的火焰扑腾而去,镇定而冷静,它们早已看到了结局,看到了那场尸横遍野的落幕,但却义无反顾地向前飞,因为那幽蓝的火焰给予它们生命的最后升华,哪怕是在焚烧之后变成荡然无存于天地之间的一缕黑色。
扶摇和苍穹虽然没有飞蛾与火焰之间那样壮烈残忍,但是啊,苍穹已经住在扶摇心里一千年,一万年,十万年……
关心则乱。
其实回想白素刚才的一大堆话,就算苍天令是真的,就算面具是真的,就算面具是苍穹的,就算苍穹就是苍公子,可是……
用小脚趾想想都明白,以苍穹的为人,就算他不想扶摇留在溪洞,但他会偷扶摇的苍天令么?他会偷扶摇的苍天令以至于使得扶摇连溪洞的大门都进不了么?
必然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