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水墨画上的黑点是谁呢(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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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云天,黄叶地。秋色连波,波上寒烟翠。

山映斜阳天接水。芳草无情,更在斜阳外。

黯乡魂,追旅思。夜夜除非,好梦留人睡。

明月楼高休独倚。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范仲淹《苏幕遮》

一个凄惨的故事,老孙头硬是把它讲成了一杯隔夜的白开水。

不过,听老孙头故事的人还是把故事听懂了,而且知道了故事的女主人公就是后山老王家的小女儿王薇。

把事实当成故事讲,一定意义上抹杀了真相的残酷性。

老孙头,不是小说的作者,而只是一个小说中的人物。

他只是一个事实的讲述者,而我却把这个事实改编成了一个故事梗概,这样的话,降低了悲惨的浓度,我的心里会好受一些。

不过,听老孙头讲完后,心里最不好受的不是方圃,而是小云的妈妈。她的眼圈都红了。

小云还在懵懂阶段,不知道爷爷平静而略带调侃的叙述里夹杂着多少悲剧的成分。

在读研究生以前,对于悲剧,我没有一个很简单很明确的认识,直到读到鲁迅先生的原话:悲剧就是把有价值的东西撕破了给人看!

别的文艺批评理论家,特别是国外的一些人的评论相比鲁迅先生的解释不知道要多多少,但是说实话,随着这些年的世事沉浮,我早就忘得一干二净,唯有鲁迅先生的这句经典解释一直在我的脑海中扎根了。

我知道只要有愚昧存在一天,只要有不公存在一天,只要有卑微的小我存在一天,悲剧迟早都会上演。

到时候,我们大家会成为鲁迅先生笔下麻木的看客,而我们自己却有意无意地成为了悲剧的制造者或者受害者。

只要悲剧存在,人性就会受到伤害。

现在,在老孙头的周围就有这样的看客,甚至就连老孙头自己也只不过是一声叹息后就复归于平静了。

别人家的事情听过。说过,哭过,笑过,跟自己又有多大的关系呢?

老孙头的老婆就已经准备着收拾坐凳,回屋里去了。她的心里或许在想,这样的事情有什么稀奇的呢?

女孩子的命本来就不是自己的!

孙庆,还没有结过婚,没有身为父母的感觉,再加上男人的心本来就粗一些,听过也就一切都过了。

方圃虽然跟孙庆一样。没有结过婚。更别想什么为人父母的感觉了。

但是。他的心却被刺痛了。他在愤慨之约之后眼前突然一亮,这不就是最好的深度报道的材料吗?

那个丝网的记者不是很想挖掘第一手的材料吗?这不就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吗?

想到这里他想到了吴小淘。

可是自己一句话,一个再简单不过的动作就把人家给帕斯了,而且摊开双手以后。手上还是干净的,没有沾染一滴鲜血。

他就像一个高明的猎杀者——猛兽中的猛兽一样,看见猎物,直接出手,扼住对方的喉咙,瞬间就让对方毙命。

干净利落得像是一阵凛冽的寒风,寒风过后是淋漓的鲜血。

而自己却是毫发无损。

想到这里,方圃沉重地低下了自己的头,好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以前在中学的课本上只读到过鲁迅的礼教杀人。可是没有想到的是偏见杀起人来更是疯狂——颠覆人性的疯狂!

小云的母亲拼命地咬着自己的舌头,不想让自己的眼泪流下来。

一时间,大家谁也不说什么了。

觉得没有多大意思的已经早就去了屋里去休息了,听过也就听过的其实跟没有听没有多大的区别。

只有听后感到剧痛的才算是真正听得了,别看老孙头没有说透彻。

一个老式的农民。对他的要求还能够有多高呢?

第二天,仿佛照样早早地起来,吃好饭后带着小云去草堂上课劳作。

上课的时候,他看着孩子们翻烂的书本,心里真的不是滋味。

这个年龄的孩子要是投胎在城市的话,大概正穿着干净的校服,从名牌书包里掏出进口的文具在崭新的本子上记下老师新讲的知识,偶尔还会把左手举起来,问一个听不懂的问题。

可是看看自己身边的这群孩子,别说名牌文具,就连一本像样的课本都没有。这些书还是方圃跨越了几千里,从sh带到这里的。

很多孩子的书本都毛得像蒲公英的种子了,稍不留神,就呼呼地飞走了。

在书本这个问题上,楚荆曾经征求过方圃的意见,问他是不是给他邮寄一些。

但是,方圃拒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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