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说着,递过来一把截短散弹枪。
老妪迟疑了一下,接过散弹枪,将子弹倒出来,一颗一颗,细细的察看。
众人品出味道了,散弹枪确实比手枪,更适合发射喂毒的脏弹。
试想一下,当几百枚铁砂迎面而来,每粒铁砂都用尸血泡过,那是多么恐怖的事情?
关键的是,这把截短散弹枪,出现的太是时候了,反而有些突兀。
这也是老妪为什么仔细检查的原因。
子弹上没有作过手脚的痕迹,枪也没看出问题,老妪满意的笑了:“年轻人,不错不错,你是哪家的?”
面罩后,传来年轻人略带自豪的声音:“我是苏家的。”
“恩,不错不错。”老妪夸奖道。巴莎苗寨也有苏家,是以前的熟苗改姓的。
但她还是起了疑心,苏默一向胆大包天,行事无忌,这种事,那家伙绝对做得出来。
直到发现眼前的年轻人,无论是个头还是声音,都和苏默相去甚远,老妪才打消疑虑,露出和善的笑容。
两千米外的小山头上,苏默看到这,将手中的狙击枪,拆成一截一截的零件,收进箱中,抹平一切痕迹,转身离去,谁也不知道他有来过。
深夜会议开完后,老妪假惺惺的祝福其他人做个好梦,准备迎接美好的明天。
可她自己却无法入睡,辗转反侧。
老妪从床上爬了起来,披着睡衣,点上蜡烛,取出那把散弹枪看了又看。
还是没看出是什么问题,但她总觉得有些心慌。
我应该让那个年轻人把头罩摘下来,看看他的脸。老妪想到,可惜时光无法倒流。
村子里有好几户苏家,一一拜访,可以解开老妪的疑惑,可是这个时候上门拜访,实在太过突兀。
她苦恼的思索了半天,目光又转回到枪上。
“到底有没有问题,试一下就知道了。”老妪端起截短散弹枪,吃力的扣动扳机。
强劲的后坐力,震的她肩膀一抖,铁砂出膛,一颗颗的嵌入地面。
平整的水磨石地,被打成了坑坑洼洼的麻子脸。
看到地上的弹坑,老妪兴奋的两眼发光,爱不释手的抚摸着枪身:“好,真好!”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苏默就踏碎了清晨的薄雾。
他在领跑,身后跟了一帮效仿的青壮年。
众人已经跑了很有一会儿,头上冒着蒸腾的热气,远远看去,就像一列蒸汽机车,在这个寒冷的早晨,格外显眼。
前面的薄雾中,出现一个朦胧的影子,但拥有透视能力的苏默,已经看清了对方的真面目。
不是老妪,是一个年轻小伙,手里端着一把散弹枪。
这小伙与老妪非亲非故,即使事后被抓到了,只要他不主动开口,就不会有人将他和老妪联系在一起。
苏默视线一转,他透过屋子,看到老妪就躲在暗处观望。
“倒是不蠢。”苏默的嘴角翘了翘。
就在这时,枪响了,不是底火剧烈爆炸的嘭声,而是一种很古怪的脆响。
小伙呆呆的看手中的散弹枪,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