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非尘有点说不清的感觉,不知道是难受还是伤感,她其实一点也不想怀疑老张和素真。但她不无视她的发现。
南方的宝矿她一直交给她一手提拔起且与她签了死契的匡荫照看。匡荫是一个很机灵而且思虑周全的人。他给叶非尘写的每一封信的右下角都会有一片叶子的暗纹,但那暗纹会随着纸张打开暴露在空气中而消散。
而叶非尘确定她这一次并没有看见那暗纹。信上的内容那么重要,匡荫亲笔写信,一定不会忘记那暗纹。她没有看见,只能说明信在她看之前已经被人动过。
这中间转手的只有老张和素真。
她没有见过老张,所有了解的一切都是从素真那里知道的。而事实上,她听说的也十分的少,她只知道他是江湖中人,曾承素真救命之恩,后隐退江湖。
对于素真,她也并不是很了解,她知道的不过是素真医术高明,性子有点奇怪,喜欢到处采草药等一些几乎是大家都知道的事而已。
叶非尘想到这里长睫颤了颤,闭上了眼。也许她对素真的第一印象便是素真是她的救命恩人这一点让她对素真有比别人来的更快的信任感,所以从未对她的事情有过猜疑。
这是第一次。若不是最近周围发生的事情态度,总在忍不住的思考,她或许还是不会怀疑什么。
但一旦有了怀疑,就不容易让那疑虑停止下来。
她想不通,不论是老张或者是素真,似乎都没有理由窥探她的信件。
而且以往似乎并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这只能说明看信者在意有关南方的信息亦或是最近有什么事让看信者在意起她的往来信件?
细细分析之后,叶非尘心里似乎有了些什么具体想法,但是那想法一晃而过,她并没有抓住。
鼻息间闻着的都是景飒聆身上的气息,叶非尘还没有把思绪理顺,闻着这安心的气息却让那有点点急躁的心渐渐放松,然后就在不知不觉中进入了梦乡。
天亮,叶非尘迷迷糊糊的觉得眼睛有些痒也有些丝丝的痛——有人拉她的眼睫毛!
睁开眼的时候还有些迷蒙,叶非尘抬手蒙着自己的眼睛,想要往被子里钻,不让人打搅她的睡眠。
‘呵呵~’低低的愉悦的轻笑在耳边响起,随即叶非尘觉得自己遭遇了泰山压顶。
这一下就清醒了大半,她放开自己的手,睁大眼看去,与她面对面的不是景飒聆是谁?
“阿聆,你醒了?”呆了呆,叶非尘说了一句废话。
景飒聆似乎很高兴的模样,一点也不觉得叶非尘这问话很傻,反而很认真的回答:“嗯,我醒了。”
叶非尘眼睛眨也不眨,探出手将床帘拉开一些,明亮的阳光照的屋里亮堂堂的,景飒聆的面容便可以看的一清二楚。
最先让叶非尘注意的是他的眸子,黑色的,细细看去似乎隐了一层血色,不那么分明,甚至会让人以为只是错觉。
不管瞳色是红是黑,他依旧那样的绝代无双。
“小丫头,胆子挺大的啊,趁为师昏迷的时候爬床?”景飒聆眼角堆着笑意,嘴角轻轻勾起,“为师让你占去这么多便宜,你说你该如何补偿为师呢?”
叶非尘小脸在他故意放低无限魅意的声音下红了,但转眼就想到了正事,不好意思就被她丢到了一边。
“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叶非尘拥着将景飒聆推到一边,拥被坐起。
“没有,浑身不知道有多么清爽。”
叶非尘看了看他,似乎还是不太放心,她又道:“你穿好衣服下床走一走跳一跳让我看看。”
景飒聆微怔,见叶非尘的大眼睛里带着某种执拗竟也就乖乖的照做了。随意的拿着外套套上,在卧室潇洒的走了走,又蹦了两下。甚至刻意支起窗子,用指尖沾了沾茶壶中的水向院中的一颗才结出果实的橘树上袭去,几乎立即就听到了果实落地的声音。
“如何?可别再叫我试什么了,我没那么虚弱。”景飒聆坐到床边,从床架上将叶非尘的衣服取下来,作势要给她穿衣服,“你可要起来?”
叶非尘自然的张开双手表示自己的意愿。
景飒聆便细细的给她穿衣服,这事没做的越来越顺手了。
叶非尘看着他的动作,那双十分漂亮的手骨节不太分明但隐隐便看得出蓄着强劲的力量。现在却是轻柔的为她理着衣裳,仿佛对待一个瓷娃娃般的小心翼翼。
“阿聆,你知道我的身份了吧?”叶非尘视线终于落到了景飒聆的身上。
“嗯。”景飒聆已经开始给叶非尘系带子,听了她的话手上的动作依旧行云流水,仿佛她问的是‘你吃了吗’这样的问题。
叶非尘愣了一下,随即就释然,也许是他昏迷的时候听了她的话也许是他自己推测,具体如何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态度。
偏了偏头,叶非尘问道:“所以阿聆想要怎么做呢?”
景飒聆将叶非尘的领子理了理,然后揽过她的腰,将她从被子里提起,旋转一百八十度放在他的腿上,
“娶你。”
笃定的不带一丝迟疑的。
叶非尘吃吃的笑,双手勾着他的脖子仰视着他:“我嫁。不过你要等等。”
话一落地叶非尘就觉得景飒聆的手将她揽得更紧了,他别过头,极不爽道:“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