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二十八。
宁安侯府。
“快点!快点!别不知轻重的。没看看是什么时候!还敢开小差!”
“可不咋地,咱们做下人的全凭眼睛亮,手脚快呢!没看侯府的风向往那边去了。还不长心呢!”
几个小丫头被年长的婆子们说着都忙碌开了。今天可是大日子。老祖宗入府。
一大早的就开始准备。他们这些底层的下人是没有资格看热闹的。都随时候着,等着分派事。
“听说昨晚上闹起来了。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二门那瞒得死死的。“
“听说是分了家,唉,入侯门深似海,不是咱们能议论的。”
“怕啥,这也没外人。分家可好了。别的不说,二老爷一家子走了可是大快人心!前几日还看上了我家亲戚的一个丫头。好在六姑娘手底下的人给挡下了。“
“谁让二老爷是老太太的亲生儿子。闹腾的再大爷不会有半点闪失。这些年府中的丫头都让她霍霍个遍!老天咋不收了他那个禽兽!“
“嘘,小声点。祸从口出!”
“要说六姑娘那是个好的。平白的被说的那么难听,说什么山匪山贼的。我看着府里正经养出的姑娘倒是更丢脸!六姑娘却端方的紧。在她院子里做事的没有不得好处的。咱们眼见着什么能帮的上的,可得传个话。也算是报答了。”
“说起来昨个后半夜,我家老头子遇见了一件怪事------”
几个婆子小声的说起来。末了其中一个叮嘱旁人不可再提。
“你们几个老家伙,指使了小的,跑到这里来躲风。前头缺人呢,都散了吧。”老太太院子的吴嬷嬷说道。语气却不似往前那么冲。
婆子们不敢顶嘴。呼啦全都散去做事。
吴嬷嬷转身去了角门。在门口瞧了瞧。
“婶子,这忙下的,咋来了?”
“别多问,昨晚上谁值夜的?”吴嬷嬷问道。眼睛瞟着外面。老太太让她趁着乱过来。她还得赶着回去。
“老山家里的。”守角门的婆子回道。不明白这有什么可问的。但吴嬷嬷是老太太跟前的红人。向来不把他们这些人放在眼里。一个不好就有可能得罪了。所以说话万分的小心。
吴嬷嬷点点头。拿出块银子塞进婆子手里。意思不言而喻。
婆子得了银子心里乐。随后又有些害怕。这么个简单的事就给这么多银子。不会有什么内情吧?顾不得那么多了。反正她就是个守门的。大不了不做了。
慈安居。
“回老太太,昨晚上守门的事老山家里的人。”
吴嬷嬷回道。暗中瞧着老太太的神色。不明白她为何这么上心。
“知道了。扶我起来。该准备的准备着。老祖宗就要到了。”老太太掐算着时辰呢。
“老太太您身子有些着凉,不去大门亲自迎接也不会有您的不是。”吴嬷嬷劝道。老祖宗虽是长辈,但是老太太是侯府的老夫人。论起身份也是不差的。何况老太太却是身体不适。
老太太摆了摆手。“该有的礼数不可少了。不能让那个老婆子进门就挑了错处。”不得不说李如枚有个刚强劲儿。该挺住的时候绝不弯腰。
她自来认为。人就得能屈能伸。方可成事。自命清高不能当饭吃。不然她这辈子就是个妾室的命!如何能熬成侯府的老太太?!
吴嬷嬷连连称老太太想得周全。从头到脚的把老太太收拾得当。
芳菲苑。
“老太太身边的大丫头红柳出去了?”安宁消化着这个消息。
二宝点头。“婢子无能,没有跟住。”
安宁不得不多虑了。二宝居然没有跟住人。那么不是红柳功夫高超就是半路有人接应。难道是李如枚那个老太太深藏不露?!这件事暂且弄不明了。老太太身边的四个大丫头。安宁印象并不深。平日里去慈安居,多是吴嬷嬷上前。其次就是雪琴那丫头。红柳几乎不怎么出声。往往越是这样的人就越不一般吧。安宁既然知道了。就必得留心。
“不怪你,毕竟人外有人。况且大半夜里,万一有个闪失怎么办?”安宁不怪二宝。知道她性子强,伸手上颇为自信。却连老太太的身边的丫头都跟丢了。心里多少窝着火。
“刚刚院子里打扫的丫头禀告。昨夜里后巷有人私会。描绘的人与红柳相像。奴婢琢磨有可能是一伙的,奴婢发现红柳之时。她刚从后角门出去。转眼就不见了。”二宝回想当时的情形。
她是每夜睡前都的在府中巡视一圈。与暗中巡视的自己人打个招呼。昨夜里碰巧了。后角门那边婆子吃了酒。她怕打草惊蛇,便没去过问。没承想自己居然高估了本事。别提多沮丧了。
“那个打扫的丫头家里的,六姑娘与她有恩。所以一早的过来报信了。”安宁点头。这是府中的婆子们听到了一些风声。知道府中发生了大事。不然不会这么警觉。说道私会,恐怕是掩人耳目。二宝有可能被那障眼法给蒙蔽的。看来对方不是一个人。红柳也是有人接应。不然一个武功高强的人不会走什么后角门的。高来高去的岂不是更稳妥?
老太太看来还有些势力不在府中。
安宁来不及多想。眼前老祖宗驾临。整个侯府都触动了。娘亲那边已经催过两回了。她还没有出二门呢。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咱们先接了大神再说。”
噗嗤。几个丫头都没绷住。“姑娘可莫让侯爷和夫人听了去。满府的人都叫老祖宗呢。偏姑娘一个拧着。”四宝把披风给安宁批好了,一边道。
“爹爹和娘亲奉若神明的人,不是大神是什么?你们几个去告密?”安宁笑。
她爹和她娘是真真地重视那位老祖宗。无论从哪方面都准备的面面俱到。
“走吧。再不去恐落人口实了。”
安氏一族的人丁兴旺。到了这一代更男丁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