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我的问题。”主教几乎要在愤怒中失去理智了,“为什么向南?”
“所以我不会让你和水手见面。”
“我知道向西越过海洋需要借助南方的洋流,听着,我在问你,你说过第一件事是去西边的海岛上拿到海图对吧?”
“那与你无关。”
“科学要求虔诚者谦卑。”
主教终于彻底失去了耐心,他举起右手,然后一团白光降临了。
弗朗西斯在这一团纯洁的光芒中发出了一阵长长的叹息。
“你犯了一个错误,信徒只需要虔诚就够了。”
那声音在白光中扭曲成一阵宏大遥远的嗡鸣,就像是科学本身的发言。
白光消散了。
主教用复杂的目光看了弗朗西斯一眼,然后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房间重归寂静,只有海浪的声音单调地重复着。
弗朗西斯把右手按在桌子一边的地球仪上。
然后齿轮碰撞的声音响了起来。
这就像是一段纯粹由齿轮的声响组成的交响乐,伴随着音乐,舞台上上演着一幕宏大的戏剧。每个演员都按照自己的轨迹前进,最终停在了他们应该在的地方。
然后弗朗西斯眼前出现了一张模糊不清的海图。
那是地球仪上的图案切割拼接成的一张航线图,地形粗略,没有航线,只是一个半成品。
“至少比这个世界早五年,麦哲伦……”
突然,敲门的声音响了起来。
“老大。”
“进来。”
一个高大的壮汉走进了船长室,他的皮肤在阳光与海风中变得粗糙黧黑,上面满是伤痕。
“找到线索了。”
“说。”
弗朗西斯依旧低头看着海图。
“新北郡女伯爵在几个月前到这片海域寻找什么东西,他们整理了一套非常详细的海文资料。”
弗朗西斯在脸上准备了一个高深莫测早有所料的从容微笑,然后他不得不暂时将其收起来,手忙脚乱地把被打翻的海图扶正,以免这个精巧的小东西掉下去摔成碎片。
“所以你找到了吗?”
“一个鹰人愿意来。”
“鹰人?”
谁都知道,鹰人这种生物中间很少会出现优秀的水手,他们不适合海洋。
“他做过很长时间飞艇上的导航员。”
“嗯?”
弗朗西斯有点意外,然后陷入了沉思。
飞艇,这是少数人的玩物,尽管几乎所有人都相信它们会是未来的交通工具,帆船只会被飞艇推进垃圾堆,但到现在为止,人们还是在船上跨越汪洋。
而飞艇上的船员就更是只存在于传说中的东西了,人们甚至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像海船一样有导航员或者大副。
“他能干什么?”
“他说在飞艇上的时候,导航员一般负责确定方位……”
“足够了。”
弗朗西斯知道,不仅是他,他的所有船员都不想再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