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怪的吼声伴随着潮汐的水声在法庭中回荡,然后是一声巨响。
泛着金光的海水利刃被挡住了,那是一柄朴素的刚剑,没有任何装饰,剑柄上缠着皮革,握着长剑的手属于一个瘦削的中年男人。
“拥有神性的武器,非常少见,麦哲伦教授。”
那是属于某位猎人的声音,麦哲伦记得清清楚楚。
栏杆在麦哲伦的脚下四分五裂,碎片四溅,他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这是一场戏剧,无限接近于闹剧,观众在椅子上无限投入地看着演员,台上的角色像磁石一样吸引着目光,所有人都期待着下个瞬间。
“这就是猎人?”
麦哲伦从边缘跳下,在空中收起海水利刃,然后向下挥去。
伴随着一声巨大的金属碰撞声,麦哲伦像是被炮弹击中一样倒飞出去,狠狠撞在下面观众席的台阶上,砸穿了木质的地板,陷入了一个大坑。
猎人站在原地没有动,他在黑色斗篷的笼罩下看上去格外瘦削,又高又瘦。
麦哲伦从地上爬起来,狼狈地走出大坑,重整态势。
他回忆着刚刚发生的事情,在心里寻找着可能的机会,却发现希望渺茫。就在刚刚的那个瞬间,所有人没有看清楚的时间里,麦哲伦输给了猎人一次。他用挥舞长剑的动作掩饰,选择了一个刁钻的角度射出海水长剑,却被猎人挡了下来,并且因为在空中无法借力,狼狈地摔了个灰头土脸。
这是个非常危险的敌人,甚至比他曾经面对过的神明都更可怕,麦哲伦已经非常确信,但战斗还要继续。
麦哲伦朝着法庭中央走去,他的每一步都会让站在那里的猎人做出细微的动作,就像是一场没人能看清动作的双人舞,无比美妙,却也无比危险。
这是个已经很久没有出现的挑战者,在莱因哈特伯爵离开之后,麦哲伦面对过很多几乎无法战胜的敌人,却从来没有一个能让他这么兴奋。
他的血液在骨头中间沸腾。
然后麦哲伦走上了台阶,站在了猎人面前。
“审判已经结束了。”
“刑罚是包括在审判之内的。”
“抱歉,这场审判并不具备法律效力,也就是说,如果你现在杀死莫里亚蒂教授,那就是违反法律。”
“我本来不想做任何事情,”麦哲伦正在享受猎人的眼神和他的气息中毫不掩饰的敌意,也许下个瞬间,这个高大的男人就会趁着他因为说话气息不稳的瞬间刺出长剑,“但我不会承认,我参加了一场毫无意义的审判。”
“并非毫无意义……”
“如果结果之中没有包含刑罚,那对我而言,就是毫无意义。”
“我明白了。”猎人举起长剑,这个过程中有无数个瞬间,麦哲伦几乎因为威胁感挥起武器,但他最终还是没有动。
猎人将长剑放在自己面前,笔直地竖着。这是个古老的礼节,骑士们在战场上用这种方式向敌人表达敬意。
“我承认你的自尊,吾名,阿瑟。”
“我叫麦哲伦。”